「又有甚麽好东西了?瞎小子!你这庄主爹爹的宝贝只怕比皇帝老儿还多!」
铁衣直认不讳:「公子爷最爱收集天下奇珍,年轻时是最顶尖的盗墓高手,皇陵古墓里,甚麽奇珍异宝没有?不少失传的书画琴谱,宝剑奇珍,都在公子爷手里,皇家内苑算得上甚麽?」
「原来庄主干的是这门没本钱的买卖,怪不得这麽濶!」立秋恍然道。
「这又不然,盗墓只是公子爷的兴趣,他享受倒斗过程的刺激,盗宝还是其次…」铁衣道。
「兴趣?!刨坟掘墓这种兴趣还真是与众不同得很…」立秋有点无话可说的感觉。
「听说义父因行止不端,被逐出南宫世家,此事当年在江湖上闹得扬扬沸沸…」
铁衣道:「我追随公子爷较晚,他年轻时的事大都是白虹和寒锋(三绝庄的前任总管)两位大哥告诉我的,听他们说公子爷从前的任性劲儿也够呛人的,他醉心机关巧艺之术,南宫家偏要他背起振兴家族的重任,逼他争夺武林第一高手的宝座,当中还夹杂著儿女私情的问题,家族暯迁卒闔道的纠纷,公子爷一怒之下,盗墓嫖妓,跟正道中人作对,做尽败坏门风之事,迫南宫家将他逐出,甘愿背负逆子之名,改名为绝,意思是自绝於南宫世家…」
立秋咋舌:「庄主的脾气倒真是不得了!」
「现时南宫世家人材凋零,日渐式微,爹心中其实早有悔意…」左临风轻叹一声,道:「爹除了传我霜华心诀,连改良过的南宫家剑法也一并要我记牢,他明知我已不需再学别家剑法,他偏要我硬记下来,背後的用意,是想我将剑法和霜华功转传於南宫家的後人…」
「他是你肚子里的虫麽?他又没说清楚,怎知你一定会明白?」立秋道。
「谁像你光长脑袋不肯用!我明白他的想法,他亦清楚我不肯平白受他的恩惠,他不说我也一定会完成他的心愿。」
「你爷儿俩都是大和尚,专打禅机,真受不了。」立秋连连摇手。
铁衣却喜道:「少爷明白公子爷的心意那便最好不过…」他说著取出一枚温润的古玉印,递给左临风道:「这个是公子爷的私印,凭这个可以在全国七大银号支取银票,多少不限,以备少爷不时之需…」
「好濶气!可以像戏文里皇帝的玉玺一样,弄它个万両黄金来花用麽?」立秋随口说笑。
「万両黄金算甚麽?用它调动三五十万也不成问题!」铁衣道。
立秋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几乎当场栽到地上,心想:「数十万両黄金给他随便花用!他的庄主爹爹当这是放焰口打醮时烧的金山银山麽?」
左临风却无甚反应,只问铁衣:「义父将印给了我,庄中交易出入不会有问题麽?」
「不会,庄中支出用度另用一印,一般卖买和商店的交收用的都是那个,这是公子爷从前在外用的,现交给少爷暂用,迟些少爷亲自归还好了。少爷,你的配剑已从山崖下找了回来,现在一并还给你。」铁衣说著将内藏剑刃的竹杖交还。
左临风接过竹杖,已觉重量有些差异,一抽出半截剑刃,森寒的剑气立时扑面而至,「咦?」他低呼著轻轻一抖手,窄窄的剑刃登时发出嗡嗡琴鸣似的响声,道道灵蛇般的剑光在剑身上涌现,剑仍是那柄剑,但剑质却变得精纯坚靱得多。
「公子爷用了九天将此剑重炼,所以质地比之前更好。」
「我想即使是我的生父,待我也不过如此…」左临风手抚窄薄锋快的宝剑,感激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妥,但又说不上甚麽来。
十五. 嫁妆 (4)
一连数日,立秋天未亮便被铁衣捉去练功,以轻身快跑为主,又教了他一路浅易的拳法,立秋资质平庸,十数招简单拳法也是学了後面忘了前面,好不容易练习纯熟,却又完全不懂变通运用,跟铁衣按套逐招对拆时虎虎生风,似模似样,左临风出手一试,立时手忙脚乱起来,甚麽招数全都丢到九天云外,没了影踪。
左临风气道:「现在叫你在街上卖解演把式麽?中看不中用!」
立秋道:「你出手快得像风一样,我那来得及想该用那一招啊?」
「遇上敌人时,他会给时间你慢慢想该用「雪花盖顶」,还是「乌龙摆尾」吗?」
立秋无言以对,只好道:「你说的倒也不错,那我该怎样做才对?」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敌时情况千变万化,必须懂得随机应变,活学活用,不可被死招式所限制,也不用按套路不变的照本宣科。」左临风耐心解释。
立秋呆呆的道:「不能被招式所限?那我还学拳招来干什麽?一拳捣过去看谁的拳头硬不就行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