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糟蹋了一碗,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啊!”
拿起裂开的两片碗,看了看,还是将里面剩下的粥吃干净了。
“今後还是学会逆来顺受吧。”
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也得跟这粥碗似的,被活劈成两半!
旺夫命 05
新婚三日过後,戎易扬又恢复了每日赶早朝的生活。
快五更的时候起床,等婢女端著水盆和简单的早饭进来,他就起来梳头,穿衣服,再随便吃几口东西,贴身小厮荣定帮他打点好东西,就往宫里去。这是惯例了,即便他成了婚也不会有什麽改变。
然而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情况忽然有了些不同。
端来水盆和早点的婢女鱼贯而入,又匆匆离开,戎易扬起来洗完脸,小厮戎定却还在屏风後面磨蹭著不进来。
“戎定?”他喊了一声。
然而屏风後的人没有半点儿回应,戎易扬觉出不对劲,便大喝一声:“到底是谁?不想走就给我进来,别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这回那人影终於有动静了,慢慢从屏风一侧挪了进来,手里还捧了个托盘。
“怎麽是你?戎定呢?”
戎易扬皱起眉头,他婚宴第二天就把詹肆月安排到别的房间去住了,这几天一直也没见到这人,都给忘了。
“谁是荣定?不认识啊。”詹肆月摇摇头,捧起手里的东西,“娘让我把这个送来。”
戎易扬抬眼看看,原来是件新朝服。
“哦,放那儿吧。”
詹肆月把官服放在桌子上。
“嗯,行了。”戎易扬说。他的意思是“没事你就走吧”,可是詹肆月却站著不动。
“娘让我伺、伺、伺候你……穿上呢。”不知道为啥,说这话的时候,詹肆月直想咬舌头,跟几天前那伶牙俐齿的样子差得太多了。
戎易扬看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就你?别没事给我找事就行,伺候就免了。”
这种瞧不起人的说法真叫人生气,詹肆月撅起嘴巴,可很快就记起了娘是怎麽嘱咐他的,作为一个能在丈夫面前抬得起头的好媳妇,就一定“要能忍,要乖巧,要勤快,还要懂得讨人欢心……”
“那、那我给你倒茶,伺候你吃早点?”詹肆月上前一步,端起茶壶,道。
“我不用你倒茶,也不用你伺候吃早点。”
戎易扬说,詹肆月只好又把茶壶放回原处。
“没别的事就回去吧,告诉我娘,早晨不用你过来。”戎易扬摆摆手。
詹肆月正从袖口中掏出一把梳子,就又给藏了回去。
哎,算了,不要自找没趣了,这戎易扬就是茅坑里的一颗石头,又臭又硬,你还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真是自找苦吃呀!
“那我走了。”
暗自将面前的人腹诽了一通,詹肆月悻悻地说了一句,见戎易扬没有吭气,便径直转身离开。
“等等。”可这时,那颗茅坑的臭石却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詹肆月左右看看,确实没别人在场呀,於是回过身来,问询地指了指自己。
叫我?
“废话。”戎易扬说,嗑地一声将茶杯放下,詹肆月跟著抖了抖,生怕那杯子会立刻自行裂开。
“咳,来吧。”戎易扬转开视线。
“来、来什麽?”詹肆月完全糊涂了。
“你说呢!”戎易扬一拍桌子,“戎定不在,谁给我梳头?!”
“啊……”詹肆月愣了愣,然後忽然明白了:原来戎易扬不会梳头!
“你瞪什麽眼睛!我不是不会梳,不过是梳不好罢了!”戎易扬有些恼羞成怒,猛在那里给自己找台阶下,“给别人梳我还是会的!”
哦~~~是吗,真没看出来!
詹肆月忍不住暗暗发笑,脸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手脚麻利地上去解开了戎易扬头上的发绳,然後抽出袖口里的那把牛角梳慢慢梳理。
手中的发丝黑而直,但是摸上去却手感粗硬,就跟戎易扬本人似的,外表人模人样的很气派,一接触才知道全不是那麽回事。暴躁、傲慢且不说,自己不愉快了就拿别人出气,这是幼稚、任性,明明自己不会梳头发,还不承认,这是笨、蠢……反正整个就是一个纨!子弟、骄纵少爷,白白浪费了这一身光
体面的皮囊!
“喂,你到底会不会梳头,是想把我头发揪光吗?”
不满的抗议声一下子将詹肆月从神游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低头一瞧,手上和地上竟多出有好几醋落发。
啊呀,这架势,是真要把人家拔成秃子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串地道歉,也没有换来戎易扬的好脸色,詹肆月吐了吐舌头,只好放轻了手上的力度,更加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