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是少说两句吧,如今人家已经是太子妃,日后更会是皇后。她的出身如何,您不该挂在嘴边。”
梅夫人心中堵着一口气,“当初要是知晓慎王会是储君,我同你爹无论如何都该将你嫁给他。”
梅萱萱再不搭理她娘,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头,也不知保育堂的孩子们如今如何了。
陈青瓷等人一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对琉璃说道:“你瞧见那位梅姑娘了没?可不就是上回咱们在街上见过的。”
琉璃点点头,替她将发髻松开,“可不正是,但咱们也不知萱萱姑娘会是梅太师的千金。”能在外头大街上一个人行走,还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这样的姑娘家如何也想不出会是太师之女。
“只是我想起了三哥,梅姑娘与德王定了亲,三哥若是知道,该多伤心呀。”她叹了一口气。
“娘娘,不如咱们同三少爷说一声?”琉璃想了想回道。
“也好。”她便提笔将今日之事三两笔写了一回,差人送去育才书院,只希望三哥知晓了此事后,不会太难受。
等陈青城下了课回到宿舍,就见到杨柳拿着一封信等着他。
“这是什么?”
“是娘娘送来的信,好端端的,娘娘怎么会写信来?”杨柳奇怪道。
陈青城也带着些疑惑,将信接过来,上头确实是陈青瓷的笔迹,写着的事情却是她下午见到了那位萱萱姑娘,萱萱姑娘乃梅太师之女,与德王有了婚约。
他身子晃动一番,便跌坐在书桌前,那张信纸被他紧紧地捏住,他的心也仿佛被一只手紧捏着。
杨柳忙上前,“少爷你怎么了?”娘娘这是写了什么,少爷一副遭受了晴天霹雳的模样。
过了许久,陈青城才开口,“我没事。”他就是心中难受罢了。
陈青瓷让人送完信以后又看了好些下午因着梅夫人在慎王府走动了一趟,猛地送来的一堆拜帖,将它们一一整理一番,这样的时间混过一日,便是深夜。
宝哥儿也不在正房里头睡,如今住在厢房里头。她日日都会去同宝哥儿待上些时辰,只是她哄不好宝哥儿,有时候还想同宝哥儿一起落泪。吴嬷嬷便主动请缨说她来带宝哥儿,不知吴嬷嬷是如何哄的,这会子宝哥儿终于露出了些笑脸,也肯吃饭了,她这才放心。
等到深夜,谢景瑜都还未回来。
“娘娘,夜深了,安置吧。”琉璃轻声唤道,她却只是摇头。
琉璃隔上一刻便进屋催促一次,一连唤了三次,她却不想睡,只坐在罗汉床上撑着下巴灯下看书。
谢景瑜踏着雾气回来,瞧见的便是灯下美人。
灯下美人正拿着一本书再看,他便没有出声,只安静地走到里间。他将带着露珠的外袍解下挂在衣架上,换上一身干净衣裳,这才走过去。
“怎么还不睡?” 他将灯芯挑了挑,让烛光更亮一些,免的伤了眼睛。
“在等你。”小姑娘将书合拢放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可算是等到了,说来她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好好同谢景瑜说过话了。今日是因为她总有预感,殿下会回来的早些,这才干脆一直不睡等着他。
谢景瑜面色一柔,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光,这两日前方战事传来,边城倒是无妨,只是谢景苏与叛军汇合后,江南战事就有些胶着,朝中上下都忙做一团。他大多数回来的时候,小姑娘都已经睡着了,走的时候小姑娘也还在睡着。
他伸手抚上小姑娘的脸,“你这几日是不是又清瘦了些?”
小姑娘前些日子脸上好容易养了些肉,这会子见着,却觉着她现在的脸上瘦的又没了肉,手腕也是瘦的一把骨头了,他的眉头便紧蹙着。
陈青瓷轻轻摇摇头,她这些日子还会是不是的做着那场噩梦,可她并不想告诉殿下,免得殿下还要担心着她的身体。当下,什么更重要,她不是分不清楚,于是她笑着摇摇头,抚上谢景瑜的手,“我没有瘦呢,倒是殿下,我让他们送去的鸡汤,你有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