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吩咐人将左厢房收拾了一间做书房呢,寻常娘娘若是想写字,看书去那儿也使得。”琉璃先来一会儿,已将正院环境熟悉了大半,这会子便指着房间介绍着。
本该两月后才修缮完全的王府,这会儿住进来却已经收拾的妥当,也不知是如何赶工完成的。
到了下午,陈青瓷见过王府各处的管事,乌泱泱的一片人,同含光院那二十多个宫人伺候多嫌多的地方比起来,这后院伺候的奴仆便有上百之数。她如今也能很是稳重的坐在那儿,同这些人讲话,倒也不怕,只是人一多,就有些眼晕,堪堪将人记了个大半。
吴嬷嬷站在一旁,将众人恩威并施的敲打了一番,又提了一句:“乔迁之喜,众人皆多赏一月的月钱。”这才将众人都打发了。
陈青瓷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见完了这些人。
吴嬷嬷却说:“过两日便要举办这乔迁宴,殿下明日便要出门了,这乔迁宴便只宴请各府女眷,娘娘心中可有章程?”
陈青瓷却只听着了谢景瑜明日便要出门了这话,她没回到宴席如何准备,只问:“吴嬷嬷,殿下明日便要走了吗?”
吴嬷嬷一怔,显然没想到她只听着了这句,斟酌了一番,依着她说下去:“正是,出门的行李是今早便打点了出来,免得晚上再多收拾。”
可是,可是他们才刚刚搬到这府上来呀。陈青瓷想到这儿,“嬷嬷可知殿下这趟远门是去何处?”自那日拿到了那枚令牌,陈青瓷心中就没有踏实过,她不知,万一吴嬷嬷知道呢?
吴嬷嬷脸上就带出了些犹豫,她是后宅妇人,前朝事自不会多问,只是今早斯羽给殿下收拾行李时多嘴提了一句资阳湿热重,怕是要装上些驱蚊虫的香囊带着才是。
她自然知道这资阳是谁的封地,那位资阳王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省事儿的主,当年也是同圣人争过皇位的。殿下好端端的去那儿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怕是办差罢。”吴嬷嬷答的含糊。
待到了晚上,谢景瑜好容易回来,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常服,便见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怎么了?不高兴?”谢景瑜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陈青瓷摇了摇头,她脸半埋在被堆中,声音就带上了些闷气,“殿下,你明日便要走了?”
谢景瑜心下一软,他本想趁着小姑娘明日还睡着时就出发,这样,他才不会舍不得离开。他本以为这一世能够日日同小姑娘不分开的,可若是想与她长长久久过完这一世,他必须得做很多事,才能让他的小姑娘日后再不受任何苦难。
这会小姑娘问了这话,他却很高兴,“我还未走,年年便记挂我了吗?”
陈青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殿下,你要去的地方很远吗?需要好几个月。”她下午便翻了许多书,殿下要去的地方定是很远,不然为何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等我办完了事,我就回来。”谢景瑜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说道。此去定会有危险,可他一定会平安回来,因为这里才有他的牵挂。
陈青瓷却松了被子,侧过身在枕头底下摸出了她想要送给谢景瑜的东西,“殿下,你将左手伸出来。”
谢景瑜不明所以,到底还是做了,便见小姑娘手掌心握着一根红绳,见他手伸过去了,便撩开他的袖子,认认真真地绑在了他的手腕间。陈青瓷的手十分白皙,红绳在她指尖拨动,略发带着些艳色。
“年年这是何意?”谢景瑜眼眶有些热。
陈青瓷低头细细的理着红绳的末端,让它不勒着肌肤,“这是我从小便戴在手腕的红绳,我娘说这是从神仙老道那儿得来的,戴上能保平安。殿下这次出远门,定会遇着很多人,肯定也会遇见坏人。我希望它能保佑殿下平平安安的回来。”
“那年年给我了,你呢?”谢景瑜又凑近了些,若是仔细看,他的耳后已然红了一片。
陈青瓷将袖子撩开了些,露出里头那只剩一股的红绳索来,一看便知与谢景瑜手上的那一根是一样的。
“殿下,我娘不许我摘下这红绳来,我小的时候不懂事摘过一次,她便哭了一日。所以我只取下了一股给你,殿下,你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