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圆溜溜的眼睛,樾尧竟莫名羞红了耳朵,看起来有些尴尬。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说话沙哑又有些局促,原本抓住她一条尾巴的双手也有些僵硬地无处安放,樾尧低声解释道,“我昨晚是把你放在猫窝里的!”
猫窝,哦对了,她现在是一只猫。
寻常家猫不爽时尚且还亮两下爪子呢,她可是足有灵智,修了八尾的灵猫!呵呵呵呵呵……
好你个负心汉,既然落到我手里,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恶龙咆哮!
念此姃姃不禁故作狰狞地挑了挑喵胡子,张开血盆似的大口,对准樾尧的耳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喵呜!”
……
姃姃明显好像听见樾尧扑哧笑了一声,他的手掌轻轻附到她的脑袋上,低声问道,“饿了么?”
老子饿你大爷!
强颜欢笑不出来!
姃姃掐爪一算,并未算出来自己出来了多少时日。唉,也不知道家里那颗蛋想她没。
天呐!她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这父子俩就没一个顺心的。
但在这里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难保哪天这负心汉就识破了她的身份,把她扔到瑶池里自生自灭都有可能。一想到瑶池水,她现在还忍不住瑟瑟发抖呢。
更何况姃嵘现在一定四处找她,若是魔神失踪的信儿传出去,难免天下大乱,保不齐谁就打魔界个措手不及。
唉,早知道就不救那个什么玄天圣女了,左右姃嵘当不上魔王也屈不死他嘛。
姃姃猫摇头晃脑的丧气了许久,才又认命的瘫在樾尧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宽广的凶膛上。
动作起伏之大,软软的猫毛都纷纷扬扬掉下来不少。
这箱樾尧的手还不自觉的置在她的脑袋上,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
姃姃还能明显感到自己作为信物的眉心之血已经与他的骨肉融为一体,而养护那眉心血的魔息却还在他体内顽强肆意的流动着。
魔息,流动……
等等!
既然她能自取魔息送人,那不是也能给魔息吸回来利己嘛!
不像祭天的魔息已经被畄河河底的老魔物们吞噬干净了,樾尧体内的魔息可是活跃的很。
按理说神魔之气永不兼容,这魔息原本也是为了养护那滴眉心血才意外取的,于他没什么好处,甚至可能会带来痛楚。异者互斥,魔息本该被他的本体逼出体外的,可却在他的体内得到了精心滋养。
他并不晓得这她所谓的信物。就好像说是她在他的家里点了一把火,火势不小,他绕火而生,却不灭火,甚至扇风添柴。他并不知道是谁点燃了这团灼人的火焰,但是他的潜意识却清楚明白,这是属于她的火。
他真的,很爱她呢。
不得不说,小东西,身体倒挺诚实。
果然是负心汉的标配,嘴上这那这那的,身体却是随心所欲。
什么信物,负心汉不配!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啦!呵呵呵呵呵……
樾尧好像明显又听到瘫在自己身上的丑猫阴险的坏笑了几声。
樾尧睡姿安宁,平均每一宿维持一个动作到天亮,跟死尸没什么区别。原先在颂栗山,姃姃每天都要探几次他的鼻息,睡觉这么老实科学吗?
如今到了天宫,他躺得那是更安详了,两手交叠放在身前,就连下意识抓她的尾巴,也是两只手排着队,有秩序得很。
做作。
姃姃在天宫呆了这么些日子,对樾尧如今的情况也算稍有了解,依旧很忙,有一个相敬如宾的未婚妻子,受人尊敬,将为人父,生活圆满。
真好。
他再也不必为她受人指点,不遭雷火,前途一片光明。
真好。
一切都回到正规上去,那段他消逝的记忆,随着苦闷,蹉跎,变得安宁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