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樾尧三日就要受一道天雷。
为她。
也是翁也说了她才知道,樾尧雷刑之前还在给她写着可有可无的字条,雷刑一过,一抹嘴边被天雷震出的鲜血,认真地问路过的翁也妖界哪家铺子的果脯最甜。
姃姃贪嘴,他就拜托翁也帮忙订了一季的瓜果。他给的菜单就连偌乙也是陌生的,短短数月,却是他们这些相处了千百年的交情也不得知的,那是他们两个的一生。
记忆缠绕。
又不知哪天。
月光下,他紧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樾尧的语气里有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姃姃,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你家人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神魔天敌,哪是那么轻易说的。
姃姃不禁小声辩解,“樾尧,他们知道了的话,咱们俩会很麻烦的。”
趴在樾尧身上,姃姃还能听到樾尧的心跳,沉稳又急。
“所以你和姃嵘才是一对儿。”
魔头一急,烛光俱亮。
狠狠锤了樾尧,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樾尧,你胡说什么呢!你明明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而且你也不会告诉你爹娘我们在一起啊。”
“我会。”
按住魔头想逃避的脑袋,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樾尧郑重开口,“姃姃,如果我想藏着,就不会带你去东海,不会驮你去更天,更不会把血璞鳞给你了。”
因为我们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夫妻,恩爱。
当然,他也是这样做的,他把她护在身后,在姃嵘面前维护她道,“姃姃那时失忆,是我诱拐的她。你若有气,只管冲我来就好。”
一听这话,姃嵘一时间起了玩味心思,不禁试探,“哦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这笔账太子殿下打算如何算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得感受到他的爱意。
他总是什么都不说,就像他们几百年前的约定。
要不是畄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樾尧并没有爽约。
“老头子才没有胡说呢!每逢初一十五,这位天宫后生可能会迟到,可却从来没有缺席,有一次我看着这后生的胳膊上还滴着血呢,老头子忍不住上前问,才晓得这后生是来寻你的,只可惜小殿下你后来额头生了彼岸花,专心练功,不曾来了,否则老头子非要让你们见上一面不可。”
每一次她怪他,他从不解释。
一直以为他不曾来,是及时止损,原来也是一颗心,惴惴不安。
“畄伯说的那天是指你与乌单决战那天吧。”
乌单,妖界大能,法力高强,年纪一大把了还张扬爱惹事,可便的他是妖王的长辈,妖王也拿他没辙,纵得他恶事做尽,欺男霸女,恃强凌弱,活活一个鬼见愁。
樾尧政事繁多,本来乌单怎么样都算不到他头上,可便这乌单大言不惭,说了句,“我看这姃姃也不怎么样啊,等日后我让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了她,调_教个几番,看她还张扬的起来。女人啊,打打就好了。”
打打就好了。
踢翻他的桌子,然后就有了大名鼎鼎的樾尧乌单决战。
樾尧是晚辈,却挑断了乌单的手筋,乌单最后提刀前也险些砍断了樾尧的胳膊。
然后乌单再难作恶,太子殿下的威名又添一笔。
原来,真的有这么多原来。
他们俩之间的相处于他们本身漫长的生命来说都是短暂的,却也是难忘的。
尤其是那天瑶池事变他惊惶地把她抱在怀里,珍之如视至宝,豆大的泪滴在她模糊的血肉。
他颤抖着轻抚她的手,所及之处却只有一片鲜血。
他的声音又柔又沙冷,“姃姃,你坚持一会儿,我一定会治好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姃姃,我马上就去你父王那里提亲,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你不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