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牛看着在一旁杵着刀冷眼旁观的苟君侯,不由得哈哈大笑。
“竟然是你?”
“怎么?”苟君侯懒洋洋的问,“你认出我了?”
鲁牛脸皮抽搐,身体的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做着最后的努力,“你就是客栈那个小白脸,你我不过口角之争,你为什么要杀我?”
苟君侯掏掏耳朵,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想起来。”
“加上我呢,”谭啸枫从黑暗中走出来,她面目表情的俯视着陷马坑里再也无力爬起来的鲁牛,说,“你想起来了吗?”
鲁牛想不起来,他真是冤枉得慌,死到临头了竟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寻仇。
“你们是谁?”鲁牛已经方寸大乱,不等得到答案,又转头对张猴子大喊,“你真以为他会把钱给你,你这个蠢货,他哪儿来的一万两?!”
“我是没有,”苟君侯说,“可是你的人头却值这么多钱啊,官府发榜乡绅捐钱,可是有诚意得很呐。”
“不可能……”鲁牛大叫,“不可能……张猴子,别信他,别信他!”
这人叫得实在讨厌,苟君侯也没什么心情把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算不上什么角色的人身上。他挑起长刀,行云流水的一挥,轻而易举的就取了鲁牛的项上人头。
张猴子眼见这一幕心中不免胆寒,可是苟君侯却仍然在感叹。
“竟然到死都想不起来,”他拎着鲁牛的人头摇头叹气,“他要是想起来了,不免还得叙叙旧,不就能多活几句话的时间了吗?”
张猴子勉强笑了笑,他垂涎的盯着鲁牛的人头,期待的看着苟君侯。
“你想要啊?”苟君侯问。
张猴子点头,然后又立刻摇头。
“银子我……我也可以不要,您把我妹妹放出来就行了。”
苟君侯扬起两个酒窝:“看来你还比较识相嘛,你妹妹……我会补偿她的。”
张猴子脸色一变:“补偿,您把她怎么样了?”
“那倒没有,”苟君侯一边说一边摆弄着他的刀,“只是我要让她的哥哥不太好受一下了。”
话音刚落,张猴子的脖子就被斩断了,鲜血飞溅,苟君侯侧了头可却还是被溅了一脸,他不高兴皱起眉,一睁眼却看见谭啸枫正在他身后看着他。
苟君侯立刻有一种好孩子伪装被撕破的感觉,遭了,杀得兴起一时把枫丫头给忘记了。
“他……这张猴子……他作恶多端……背信弃义……我答应了给他钱……可没答应……”
谭啸枫走上前,用袖子把苟君侯脸上的鲜血擦掉,然后低头看着他手上的人头。
苟君侯立刻把鲁牛的脑袋扔了出去。
谭啸枫叹了口气,说:“一万两呢。”
苟君侯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去把鲁牛的头捡回来。最后,他还是觉得先顾媳妇儿。
“枫丫头,”苟君侯怯懦的拉着谭啸枫的手,说:“你不会觉得我太过分了吧?”
谭啸枫看着他,感慨万千:“你的确好坏啊……”
苟君侯立刻瞪眼:“枫丫头!” 坏是坏,可是谭啸枫有什么办法呢,一脚上了贼船,难道还想下去不成?
张猴子是苟君侯威逼利诱加胁迫找来的,他很上道,简直是太上道了。苟君侯的刀往他眼前一放,意思意思说了几句场面话,张猴子忙不迭的就点头同意了。
至于他那个妹妹,苟君侯也是四处打探,看准了机会下的手,虽然不太光彩,可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张猴子虽然很在意他的妹妹,可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也一点儿不手软,他死得半点不冤枉。
谭啸枫只是觉得有些惆怅,既然自己也有在乎的人,怎么伤害起别人的妻子女儿姐妹就一点儿罪恶感也没有呢?
有时候难得糊涂实在很重要,谭啸枫决定不想再思考这种人性问题,便问苟君侯:“你真要拿鲁牛的人头去换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