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枫又惊又喜:“祖母回来了?!”
“不是今夜就是明天,起来收拾吧,对着你祖母……这些事少说。”
“娘……”
谭啸枫愧疚的要去牵她娘的衣袖,却被慕玉曼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厨房里给你熬着燕窝,我去瞧瞧。”
慕玉曼说完,就抽身离开了,只剩下她身边的婆子还站在谭啸枫屋里。
“刘妈妈,”谭啸枫低落的问,“我是不是伤娘的心了。”
刘婆子打年轻时候就跟着慕玉曼,谭啸枫更是她抱着长大的,现今见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难过,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长叹一声,摸摸谭啸枫的头发说。
“我记着有一次看戏时闲话起来,小姐说你若是找郎君,一定要不欺负你、喜欢你、爱你懂你的。后来大了和黎家少爷定了亲,却不再提这话,只说黎公子品性好性格好待你也很好。
唉……夫人和老婆子都看得明明白白,小姐对黎公子的情意是十分有限的。小姐你打小就把一些事情看得很透彻,老婆子也以为小姐绝不会为情所困,可没料到小姐你比当初的夫人还傻还痴。
情这个字实在让人愁肠百结,可是小姐,老婆子要说一句。对男人的情是情,对父母家人的情便不是情了吗?
既然都是情,便要分个先来后到和浅薄深厚,小姐……若是成不了,也便……也便算了吧。”
谭啸枫躺在床上,泪如泉涌。
有些人,没遇见过便算了,这世上谁少了谁也一样活,并且因为人们都是如此,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过得不好的地方,只有极其偶尔的时候,会觉得寂寞无法排解,但也总是短短一瞬便忘却了。
可要是万中无一的机会,得到了那个极契合,极喜欢……喜欢得把对方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喜欢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件事情都是让你越变越好的人。
要再放下……再回到过去那种有也过没有也能活的日子,真是好难,好痛。 “共十三辆马车,一百零六号人,其中护卫六十人,其余的都是夫人带着的丫头下人。”
苟君侯的房间里,一个站在阴影中的男人轻声汇报着。
“有问题吗?”
“没发现什么问题,带的都是给各家的礼物和夫人自己的东西。”
苟君侯皱眉,他娘突然说要回京城郑家探亲,这实在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不安好心。
“叫人跟着我娘,”苟君侯沉思了一下说,“等出了城找点人拦截他们,手脚干净点,弄成山贼抢劫的模样,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别给我找事了。”
房里的人有些为难。
“小爷这恐怕不成。”
“怎么?”苟君侯问。
“夫人是跟着袁大人的兵一起走的。”
“什么?”
“是这样,”苟君侯的手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袁大人几个月前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皇爷批了,袁大人在大宁当总兵十数年,早就思乡难耐,这不一收拾好就带着亲兵准备回乡了。夫人十天前去了趟袁府,见了袁夫人,恐怕是当时就说好了的。”
苟君侯听完不由得冷笑一声:“我娘还真聪明,不知道是她早就料到了我的手段,还是纯粹凑巧了。”
房里的人显然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苟君侯沉思了一会,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娘这招真是简单有效,他能派人装成山贼去对付一下普通大户的护卫,却不会托大到去动一群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兵。
“算了,”苟君侯心情十分不好,“派人跟着她,再给京城里去个信,让那边的人小心应付。”
“是。”
苟君侯对他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对苟君侯行了一礼,弯着腰后退几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门,却猛地看见一个身高八尺不怒自威的老汉站在门口。
刚走到门边的苟连豪双眼一瞪,大喝一声:“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