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君侯有时全然不要脸皮,可是当他不和你嬉皮笑脸了,谭啸枫就不敢多招惹他,现在苟君侯整天一副严肃的面孔,她哪儿还敢说让他穿女人的衣服啊!
可是看苟君侯一件衣服苦苦支撑了将近一年,今天又因为他任性,为了发泄心里的苦闷,非要来这么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把唯一一套衣服败得惨不忍睹,谭啸枫心里实在有点心疼他。
不,不对,说心疼有点奇怪,大概是……可怜吧!
可怜这家伙缺衣少食的,本来堂堂一个大少爷,玉树临风身姿潇洒,现在过得这么憋屈,谁看了也觉得过意不去啊。
可是谭啸枫用什么东西变得出衣服啊?虽然这辈子被她娘压着学习女红,对一匹布是怎么织出来的也算一知半解。可是她一没有蚕宝宝,二没有棉花,她拿什么来织布啊?
唯一可行的只有羊圈里那几头羊,可暂且先不说谭啸枫能不能用羊毛织出布来,就算她能弄出布来,这大夏天的穿羊毛衫会不会还不如不穿呢?
谭啸枫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悄悄的把织布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眼看天就要黑下来,谭啸枫开始有点害怕。
“苟……师傅,我们不回去吗?”
苟君侯埋着头朝前走,不时停下来爬上山丘或者树干上四处查探。听见谭啸枫的话,他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你要自己回去吗?”
谭啸枫还能说什么?
苟君侯身边大概是这个岛上最安全的地方了,既然这个安全的堡垒非要移动的话,谭啸枫除了跟紧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苟君侯找到了一个山洞。
是的,就是谭啸枫曾经心心念念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的山洞!
那个山洞不在山脚,而在半山腰,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长得十分奇形怪状,虽然能容下人,但是人待在里面绝不会很舒服就是了。
谭啸枫是踩着苟君侯的肩膀被他托上去的,山洞洞口较小,但是洞里面倒是很大,地面不太平整,整体呈倾斜的角度。苟君侯已经提前查探过了,里面空无一物,没有野兽或者猛禽在里面筑巢。
苟君侯又去捡了些干柴扔进来,然后后退两步助跑了一段,灵巧的翻了上来。
“哇……”谭啸枫忍不住鼓掌,“苟……师傅,你好厉害呀!”
大概是谭啸枫的赞美是真心诚意心悦诚服的,所以黑脸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苟君侯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个笑容。
看见那两个久违的酒窝出现,谭啸枫愣了一下。
“怎么了?”苟君侯很快又收起了笑。
“没什么,”谭啸枫摇了摇头,“只是……好像……很久没看你笑了。”
苟君侯沉默了一会:“我一直都是这样。”
这样,哪样?
难不成以前那个臭不要脸吊儿郎当,一笑就两个灿烂酒窝的苟君侯是谭啸枫脑补出来的不成?
谭啸枫犹豫了一会,说:“师傅啊,上次的事就算了吧,大家打打闹闹的偶尔闹过头也……也属正常。”
苟君侯幽幽的盯着她,问:“什么事?”
什么事?
两人对视一会,谭啸枫败下阵来,她翻身背对着苟君侯不再搭理他了。
很好,看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谭啸枫自作多情而已,什么沉默自责,什么包揽家务统统都是苟君侯突发神经而已!
谭啸枫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虽然白天累了一天却半点睡意也没有。气了一会之后谭啸枫也冷静下来了,她觉得苟君侯大概只是好面子。所以行动上赔罪了,可是面子上却低不下头。这么一想,谭啸枫越来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苟君侯的确很好面子啊。
他这个人,平时犯了错就是死不承认,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以前,他耍赖一阵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一次苟君侯好像特别在意。
当然了,谭啸枫也特别在意,要是身边是个人品不好的定时炸弹那多吓人啊。苟君侯的人品的确好像有些问题,可谭啸枫也说不清楚。说他好吧,他有时候的确很好,说他坏吧他坏起来真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