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君侯:“你……你起这么早啊?”
谭啸枫矜持的一点头:“嗯。”
苟君侯还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走到饭桌旁坐下,看着饭菜,说:“今天不是该我做饭吗?”
“我睡不……嗯……起得早,”谭啸枫说,也有点不太敢看苟君侯,“闲着没事就把饭做了。”
苟君侯看她一眼:“哦。”
既然饭做好了,那就吃吧,苟君侯正准备动筷子,谭啸枫又发话了。
“等等!”
“怎么了?”
谭啸枫一咬牙:“苟大哥,我觉得我们实在有缘分,彼此也很合得来,不如就此结拜,成为异性兄妹如何?”
苟君侯重现了昨晚谭啸枫的模样,他张目结舌呆若木鸡。 结拜?
苟君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苟家虽然是武将出身,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位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跟苟府的人结拜呢?
天子重臣,简在帝心,哪里还用去搞这些场面情谊?
苟君侯此人在过去二十年里,心狠手黑脸皮厚,说阴谋诡计耍手段就很在行,可是在男女关系上却十分笨拙。
可是再笨拙的人也会难受,尤其在他不设防的时候。
苟君侯是个很聪明的人,更何况谭啸枫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
苟君侯本来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推脱过去,最简单的只用说一句‘我不干’就完了。可是他沉默了一会,喉头滚动,说:“结拜岂能无人见证。”
谭啸枫的语气颇为急切:“天地为证!”
苟君侯又说:“结拜岂能没有香烛。”
谭啸枫早有准备:“你我流落至此,一切礼仪从简。”
苟君侯终于抬起头,直视着谭啸枫的双眼,说:“结拜之后,兄妹相称,我再打你的主意岂不是猪狗不如?”
谭啸枫十分尴尬,大哥啊,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呢?
苟君侯不犯傻的时候,简直精明得过头,他一眼就看穿了谭啸枫的想法,说:“我就是要把话说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阻止苟君侯继续头脑发热了。
“你不喜欢我?”
谭啸枫看了苟君侯一眼,又挪开目光,说:“你觉得我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吗?”
这恐怕是谭啸枫说得最有水准的一句话了,既没回答苟君侯的问题,又解决了这个问题。
要是一辈子回不去,那另当别论。当然了,估计到时候他们两个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趣了。
可是一旦回到京城,又该怎么样?
谭啸枫还记得苟君侯在船上认出她时说的话,谭府隐瞒了她被绑架的事情。也就是说,她失踪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好歹也在高门大户生活了十几年,简单的操作谭啸枫还是懂的。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回到谭府,一切就会像当初一样,对外就找个大小姐去乡下养病归来的借口就罢了。
她还是她,是谭府备受宠爱的大小姐,有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黎皓轩就不说了,就算他心有芥蒂,这婚不成也就是了。以谭、黎两家的交情,帮她遮掩一下也十分容易。
可不管怎么说,谭啸枫想要和以前一样就不太可能嫁给苟君侯,她对她爹还是十分了解的。恐怕宁愿随便把谭啸枫嫁了,也不会把她许配到苟府。
站队问题一向如此,一个女儿的幸福必然比不过家族的兴衰。
谭啸枫是不同凡响,她唯一比别人特别的不过就是少喝了一碗孟婆汤!
她有什么了不得的品德?
没有。
有铮铮不屈的傲骨?
没有。
她谭啸枫普普通通,怕穷,怕累,怕死,是一个标标准准的三怕人员。没有敢于反抗封建的勇气和本事,在哪儿活不是活,她这辈子的出生比绝大多数人都好了,就算比后世也是绝不落下风,她很珍惜也不敢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