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以为会被曹孟德给宰了!公孙珣闻言心中却忍不住暗骂,但面上却笑意不减:“人生如逆水行舟,尝陷困境也是理所当然……”
“何须如此虚伪啊?”许攸连连摇头。
“也罢!”公孙珣收敛笑容道。“子远兄,我也不瞒你,这些日子,我确实又有些失意了。之前未曾得两位老师推崇,我是根本觉得自己如同困兽,可如今得到了老师推崇,并借此结识了许多人物,我却又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就拿你与我介绍的人物来讲吧,如你同乡逢纪、颍川辛评、西凉韩遂……哦,还有前几日刚见过的淳于琼,这些人物都是京中顶级的年轻才俊,能与之结识我是很高兴的。然而,也就仅仅能与之相交而已,这些人中最差的韩遂如今都是三署郎,只怕转眼间就要外放为朝廷命官,我一个未加冠的士子,又能拿什么和他们继续结交呢?”
“这倒也是。”许攸闻言嗤笑道。“如我这般爱财之人终究是少数……不过珣弟啊,你是不是太过于功利了?你也知道你只是个未加冠的士子,既如此,你已经做的极好了,总不能让这天下人都围着你转吧?”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俨然是那朱睿去取‘一窝猫’来了,二人当即闭口不言。
晚间,公孙珣负着一大袋猫冒雨回到自家在刘宽府邸旁的小宅院里,还不等他将一窝猫给倒出来,就看到公孙瓒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阿珣,你可晓得出大事了?!”
公孙珣不以为然:“可是洛中内涝?我来时已经看到了……”
“哎!”公孙瓒无语至极。“你不晓得,我今日在袁府上得知,那袁本初的母亲得了重病,怕是熬不过这场秋雨,旬日间就要去见幽都王了……换言之,洛中士子领袖,袁绍袁本初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你我兄弟的机会!”
公孙珣不急不躁,默然无语,倒是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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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体体面面,实际上背后连只猫都没有。”——公孙大娘。 袁绍的名声极大,但凡在洛中待过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然而,这里面其实还有些弯道……比如最直接的一个问题,都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同辈之中,且不说他叔叔袁隗的长子早夭,其余两子尚幼,单说那袁绍下面还有个嫡出的弟弟袁术,上面还有个嫡出的哥哥袁基,为什么不是这两个人名冠洛阳呢?
这就要说到整个洛阳人尽皆知的一些小道消息了。
其实袁绍的身世和公孙瓒几乎是一模一样,母亲是个地位接近于无的婢女,完全就是他生父袁逢一时激情的产物。然而,所幸这袁绍恰好有一个死的很早的伯父,那一房无后,于是袁绍就被过继给自己的伯父袁成,从而在身份上获得了一种类似于袁氏嫡子的认证。并且,还让他获得了相当程度上的行事自由度。
从这一点来说,袁绍比公孙瓒走运太多了。
然而更走运的还在后面,不清楚是不是卑贱出身给的加成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反正这个袁绍从小就比自己那两个嫡出兄弟强太多,而且是全方位的强,无论是先天的容貌身高,还是后天的学识水平都是如此……于是,袁家在世两个当家人,亲爹袁逢与叔叔袁隗,都非常看重袁绍!甚至于有意无意的把资源倾斜给他!
而说到这一点,讲实话,公孙珣总觉的自己那位族兄最近有些不对劲,明明一开始对袁绍回京最热切的就是他,可自从请许攸过来给自己兄弟几人科普完了袁绍的信息后,他反而有些不冷不热了起来。
当然了,如今的公孙伯圭只是一位一无所有的求学士子,他的态度如何变化都无关紧要。而随着天气渐凉,那位位于同龄人顶点的袁绍终于在一个秋意萧索的下午回到了洛阳城。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不开眼的人去打扰人家袁本初,毕竟人家养母,也就是实际上的伯母此时已经快要咽气了;而六日后,袁绍的养母一命呜呼,跟汝南袁氏有明确关系的一些亲属、乡党、门生故吏,还有朝中各高官显爵,开始上门吊唁;又过了七日,袁绍的母亲下葬到了北邙山,与他的名义上的养父袁成合坟,而袁本初也开始在坟前正式结庐守孝,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忽然间,前往吊唁和拜访的人蜂拥而至,竟然直接阻塞了郊外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