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进退不能,两翼西凉军渐渐不支,关键时刻,真正引起全线崩溃的乃是河东新到的那波援军,这是真正的生力军,其部既然来到河西,便在其落脚处指挥官的赵云带领下直冲一部敌军,彻底逼溃对方!
落日余晖之下,黄河滚滚向南,西凉军全军皆溃,张济见势不妙,准备强行退后关上营门,却被徐晃死死钉住,一路追入寨中!
“胜了!”河东大营的夯土将台上,田元皓一改之前的阴冷脸色,握拳振臂而呼。
而娄子伯却已经是瘫坐在了高台之上。
另一边,张济仓惶逃入营中,回到高台之上拄矛观察形势,但入目所见,只见南北两侧大门,一面已经被徐字旗挤了进来,甚至一路追到不远处,而另一面却居然是那个赵字旗追着溃军第一个进入了营中!
此情此景,身为宿将的他又如何不明白大势已去?
而随着张济的目光扫过营外河滩上的残肢断臂、伤兵死尸,其人既觉得有负于董卓,又觉得有负于将士,更觉得有负于自己那英年早逝的侄儿,便干脆扔下长矛,捡起地上那只带着血渍的刀来,直接了当的自刎于将台之上……时年四十三岁。
五月十七日,太阳彻底落下,得益于徐晃尤其出色的表现,幽州军在付出了极大伤亡的代价下在一日内便攻下了蒲津。
而此时,华阴的董旻、郭汜刚刚得到求援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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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过采桑津,连日奔袭苦战,军士皆怨,祈稍歇,晃不许,或劝曰:‘军中上下皆河东也,何得怨于乡人而失宽誉?’晃叹曰:‘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常以功自效,何用私誉为?’遂促军速行,既至蒲津,逢渡河苦战,晃见战酣,即扬声举旗攻敌将张济营,而亲持手斧密转滩头相战。济见滩头欲坏,自将步骑千余出战,晃即折身击之,退走,遂追陷与惧入围,破之。济刎于将台,余众皆降,蒲津乃陷。太祖闻曰:‘及所闻古之善用兵者,未有顺河七日奔两百里破两城而取一寨者,公明此战,可曰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也。’左右皆服。”——《旧燕书》。卷七十一。列传第二十一 夜色凉凉,明月高悬,这日深夜,黄河两岸并未重新归于宁静,恰恰相反,水声、蛙鸣声、虫叫声中,各处反而灯火通明,人员往来如织。非但蒲津处正在连夜运输兵员和物资,并努力重新整备夺来的大营,随着溃兵的远逸以及之前的求援,周围各处,从蒲津身后最近的临晋城到渭水南面的华阴,再到潼关,董卓军也已经全线警备,并开始着手调度大军。
当然,这其中也就只有临晋城因为实在是挨得太近,算是当夜勉强得知了张济身死、蒲津易手的讯息,其余华阴与潼关,都还是以张济的求援信息为主,不免又慢了半拍。
当然,这也足够引发局势的震动了。
“贾君!贾君!”塬上,潼关关城城门楼最高处,吕布登上城楼,眼看到月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在此处,这才不由长呼了一口气。“我在你居所处没寻到人,就知道贾君在此处……贾君!”
“温侯找我来是因为蒲津危急的军报?”贾诩回头相对,倒是理所当然的猜到了对方此行目的。
“还能因为何事?”吕布一时无奈。“贾君,情势紧急,还请你务必教一教我,你说蒲津这一战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不知道。”贾诩面色如常,倒是摊手说了句大实话。“温侯,你也是用兵之人,你自己说,咱们只是隔空知道一些讯息,最多知道卫将军在此处虚部疑阵,蒲津处却尽了全力,其余的还知道什么?既如此,天知道胜负如何?”
吕布仰头一叹,却又走上前来,压低声音继续问道:“贾君,我也不瞒你,现在我不是担忧蒲津如何,而是不知道我该如何?”
贾诩沉默不语。
“贾君。”吕布见状不免恳切而又焦急起来。“我知道你是凉州人,太师让你在此有监督我的意思,可我也知道你是天下难得的智者,一定能有两全其美的主意,让你我都不至于临事失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