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提前与这种虎将栓跟绳子,总是没错的吧?
“如何?”公孙珣捧起了案板上的书状,从容问道。“若是这个事情也无大碍,我便可以将此案托付于诸位,一起查办了!而若是有所不妥的话,那我就只好忘掉今晚之前的那些话,从头再议了!只是,有一言提醒诸位……多年辛苦,化为乌有,值得吗?”
这便是最后条件了,所以此言一出,自郡丞以下,这满堂高阶郡吏纷纷窃窃私语,各自讨论……然而,终究还是达成了一致。
“公孙将军!”那郡丞来到堂中,正儿八经的躬身下拜。“此事可行!”
“待新太守上任后,”公孙珣并未叫起对方,反而趁机加码。“还请郡丞与郡中功曹,尽量推荐这张泛从属吏正式接任兵曹椽一职。”
九十九拜都有了,何必差这一哆嗦?于是,根本没和身后众人商量,这郡丞便直接把脑袋压得更低了:“一切皆如公孙将军所言!”
公孙珣终于展颜大笑。
“(太祖)既屯平城,数月,察太守之恶,遂单骑往谒刺史董卓。得专署,衣不解带,彻夜而返,一日而发其罪,便槛车洛阳。盖势如雷霆,乃郡中惊怖,上下惶恐,以至官吏不署。太祖于府中观郡中文书,察事业凋敝,民生艰难,乃叹曰:‘天下汹汹,皆此僚也!’乃奋不顾名而亲执郡政。凡数月,督理吏治,清察弊端,劝行农桑,举荐贤才,待新府履任,已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也。”——《旧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PS:祥瑞御免。 秋末冬初,霜花已降,公孙珣带着出营列操的所部数百军士回营,正准备用饭。
“司马。”已经提前穿上夹袄的吕范远远地在自己公房门前招呼了一声,虽然二人私下关系亲密,但当着军士的面,这位主管大营庶务的属吏却总是尽量用官称或尊称。
“不必等我,给我盛饭就好,我去去就来。”公孙珣随口对身旁的一名什长吩咐了一句,便立即迎了上去。“子衡,我刚才在外面场地上行操时忽然想到一事,正好问你,你觉得我是不是可以让人缝制一面挂旗,平日里就挂在营门上,出征时找个力士举在我身后,上面就书‘汉平城别部司马公孙’九个字……”
“文琪这些日子倒是精神了不少。”眼看着对方来到身前,吕范束手站在那里,满脸哭笑不得。“但是九个字的挂旗,不免……不免字数太多了吧?”
“谁让我姓公孙呢?”公孙珣连连摇头。“所以显得字数多了些。”
吕范愈发无语,只能说了实话:“一个别部司马,制作这种旗帜还是稍显逾越了些。”
“哎,”公孙珣当即反驳道。“一个挂旗而已,子衡要是想要也可以制一面。”
“上面写什么?”吕范是真有点怒了。“汉平城别部司马公孙属吏吕?你倒是做个校尉、将军之类的两千石,给我个佐军司马,我还能勉强像你这样腆着脸挂起来。”
公孙珣尴尬失笑:“将来一定努力做官,给子衡一个好名头。”
就这样,二人开了个玩笑,然后终于凑在吕范的公房前低声说起了正事。
“还是那件事情。”吕范正色道。“臧中郎将那里既然遣人送来的一屯精锐,总得做个整编,你不能一直拖着……粮草好说,雁门郡中愿意承担,可我们毕竟只有两曲一屯的编制,并无多余官职分发。”
公孙珣忍不住叹道:“这臧旻哪里是好心给我兵马?根本就是听说我和董卓联手做掉了雁门太守后又惊又怒,用这种法子警告我呢。我这边都编制好了,他却才把这一屯人送来……”
“也是有安抚你的意思。”吕范向来说话直接。“总是从西边抽调的百战精锐,战力必然比此处新兵强横。”
“子衡来找我,是不是有了些想法?”
“我确实有个主意。”吕范这人的建议永远是那么干脆直接,这也是公孙珣最喜欢的一点。“你为什么不从雁门这边招募的大户子弟中挑选出一二百人来,放到你身边作为直属的骑兵义从呢?这样既可以不占用编制,又可以将他们留下来。而这群大户子弟,既有雁门郡供给,又不在乎区区什长、伍长之类的职务,只要文琪你能善加拉拢,让他们以亲兵自居,他们自然也会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