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这士卒无语至极。“这是一回事吗?那时候是上万大军,外加上万民夫,还有各种辎重,所以只能走高柳塞的大路!可如今我们只有数百人……上谷边墙数百里,入塞的大路没有,小路还没有吗?”
“是啊!”高衡恍然大悟。“而且,我怎么记得上谷郡的边墙后面不远就是我们平日所居的宁城呢?那里乃是夏公的护乌桓校尉屯所,军资充足,人员齐备,去了那里岂不是就安生了?”
“就是这个意思!”这士卒赶紧点头。“如今这局面,早入塞一日都是好的……我是觉得,怕是这些雁门来的人,都不知道这边地理,所以才会走了歪路!”
“是这个道理,我去找吕属吏。”高衡不再多言,直接将帐篷什么的仍在地上,只挎着一把腰刀,转身朝后去了。
孰料,也在低头赶路的吕范听到这个说法后,却当即既惊且怒:“高玄卿,你是何居心,居然在此时扰乱军心?!”
高衡微微一怔,也是立即愤然作色:“吕属吏这是什么话,我所言哪一点不对?”
韩当在前面数里外引路,程普在后面数里外断后,此时中军地位最高的本来就是这二人,所以甫一发生争执,就迅速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围观。
吕范张口欲言,可看到周围士卒停下围观,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勉力呵斥:“你只管行军便是,中军之事司马已经尽数托付与我!”
“可你有负司马所托!”高衡这人本就脾气暴烈,此时更是忍耐不住。“我明明告诉你,往南走很快就能到边墙下面,你偏偏还要往东面绕路!你晓不晓得,南面边墙后便是夏公所在的宁城,便是司马到了彼处也能速速休养调息……”
周围军士闻言当即大乱,嘈杂声顿时四起。
“司马尚在昏睡,子伯速速去后面将司马带到后军德谋处安顿!”吕范听到最后一句,又见到周围人如此反应,也是忽然彻底变色,直接扭头朝一旁的娄圭如此吩咐道。
娄圭怔了一下,立即转身向后跑去。
高衡见状愈发愤恨,竟然直接拔出腰刀指向对方:“这又是何意?我所言,难道不是为了全军好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少士卒早已经禁不住违抗军令,点燃了火把,然后惊愕的站在二人周边……
“太祖焚弹汗山而回,路遇雨水,士卒疾行失措,复又失途,至有反乱之事,而太祖不能制。”——《新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PS:推本书,《才高九斗》……这本书的亮点是作者……江湖人称小二萌,所谓难得豪放妹纸写手。
“出了何事?”夹着吊床的两匹驽马有些急促的往回走,刚离开中军不过百余步,就使得已经有些好转的公孙珣直接从颠簸醒了过来。
“少君!”娄圭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你怎么起来了?”
“我问你出了何事?”公孙珣右手抓住吊床坐起身来四处张望,而当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上半身的整个左部都使不上力气时,心情就显得愈发焦躁。“为何我们要脱离大队?为何夜间行军要亮灯火?又为何又不见子衡?”
娄圭欲言又止。
“娄子伯!”公孙珣直接厉色盯住了对方。
“中军那里有人作乱!”娄圭无奈躬身答道。“少君你行动不便,子衡大概是担心你受到波及,便让我送你去德谋兄那里……”
“胡扯!”公孙珣当即呵斥道。“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作乱,而且还是中军?中军多是伤员和前日夜间苦战余生的袍泽……有什么理由作乱?而且还是在此时?”
娄圭直起身来连连摇头:“少君不晓得,确实是那渤海的高衡在闹事……他本来就与我们不是一条心,此番更是想把少君你劫持到宁城去!还是速速与我去德谋兄那里为好!”
公孙珣微微一怔:“何谈劫持到宁城,我们本不就该直接回到宁城吗?”
娄圭再度欲言又止,而公孙珣这一次却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你们担心我状况不好,会被夏育所图?”
“不得不防啊!”娄圭直接跺脚道。“当日剜出箭头时,我们亲眼看到创口是居于少君左臂侧后方。当时子衡就曾与我们说过此事,这一箭固然可能是来自于鲜卑人,但也不能下定论,说就不是来自于某些居心叵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