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也是来兴师问罪的。”袁逢愈发无奈。“你替我一并挡了!”
“喏!”袁基当即告辞。
随即,袁逢再度看向了自己的庶子,却是三子中容貌、能耐、名声都最好的那个袁绍袁本初。
“父亲。”袁绍长呼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来,俨然是在催促自己父亲继续刚才的话。
“本初。”袁逢微微蹙眉道。“这件事情也是事出偶然,天晓得一日间南宫出了那么多灾异,而且真真切切,众目所睹,所以我来不及有所安排。这样吧,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便找个机会让自己心腹公开与宦官闹上一场,让天下人知道你袁本初还是那个天下楷模,然后便趁机回汝南老家去,那里是党人根基所在,你就在那里守孝养望,顺便放心抨击宦官,断然不会被洛中局势所困扰。”
袁绍微微颔首,然后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小人还是不知道大人为何要行此事?公族与宦官,实在是闻所未闻……大人,我们袁氏乃是公族魁首,士人领袖,不需要像许氏那般靠阿附宦官才能获得高位吧?你看杨氏就从来对宦官不假辞色……”
“那是因为杨氏只是天下名门第二。”袁逢忽然笑道。“我们袁氏却是第一……”
袁本初愈发不解:“恕小人无知。”
“迟早会告诉你们的!”袁逢微微一笑,却又再次仰头看向了内堂门框处。“怎么又来了?”
“父亲。”袁基瞥了眼自己的庶弟,然后低声回复道。“那公孙珣言辞激烈,儿子抵挡不住……”
“辽西边郡武人。”袁绍忽然头也不回的笑道,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我只晓得子远、元图、仲治都与我说此人乃是一把利刃,极善杀人,却不晓得他还有张利口?”
“听到了没有?”袁逢闻言诘问道。“杨彪那小子也好,这个什么尚书台喂鸡厨也罢,说的再难听你都与我以礼相待,让他们骂便是,骂完了不就行了?做了错事还不许人骂吗?”
袁基微微一低头,虽然面色上显得有些为难……但终于还是不敢违逆父亲,拱手而走。
袁逢当即叹了一口气,这三兄弟……也真心够自己喝一壶的,而公族、士人的反应,也实在是比预料中来的更快更激烈。
看来,自己需要作出某种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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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尝私入中常侍王甫室,甫觉之,乃呼喝宾客围堵。珣遂舞手戟于庭,逾垣而出,复又于垣上发失落一宾客。其才武绝人,甫莫之能害,乃大恐。”——《汉末英雄志》。王粲 “听说文琪昨晚上做的好大事?”中午时分,尚书台中,中都官曹尚书刘陶正捏着自己花白的胡子蹙额发问。
而在他身后,好几个尚书郎以及尚书长史都是用一种既佩服又有些闪烁的目光去偷看公孙珣……至于那些阿附于阉宦之人以及袁氏门生,自然就不会呆在此处了。
“并未做什么大事,”公孙珣一脸诚恳道。“不过是看到朝会上阉宦太过于嚣张,心中不忿,就去王甫家中惊扰了一番,然后又去拜会了袁太仆,请他出面带领我们抑制阉宦气焰……”
“不是说文琪兄去袁太仆家中破口大骂,声震于庭,左右邻居都驾着梯子趴在墙上去听吗?”王朗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这事情一早便传开了。”
“景兴此言容易让人误会。”公孙珣赶紧纠正道。“咋一听还以为我是在骂袁太仆呢……其实,我昨日虽然破口大骂,但却是在骂当权阉宦!你们想想,招待我和杨文先的乃是太仆长子,我哪里会当着人家儿子骂亲爹?”
“我就说嘛!”
“果然是无稽流言。”
周围的尚书台同僚们纷纷释然。
“那文琪兄又是怎么骂阉宦的呢?”年纪最小的王朗忍不住追问道。
“骂人嘛,无外乎就是那些话,”公孙珣不禁失笑道。“一些粗鄙之语,这有什么好说的?”
“且不说这个了。”刘陶忽然招手道。“我喊文琪出来有正事,你且随我来……尔等也要速速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