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信,只是有所疑虑而已。”公孙珣正色言道。“当日我也只是想回头让贾超在南阳那里验证一番而已,现在想想,倒不如直接去他家乡亲眼看看……若真是如此一个道德君子,吃苦耐劳却又不计名利,怕也是个可以托付后方重任的人物!”
娄圭微微捻须颔首。
“那……卞夫人呢?”韩当不由出言询问。“也要随我们转向北海吗?陡然转向的话,路途遥远,车子不免太慢了。”
而听得此言,便是卞夫人自己也有些慌张的从车内探出头来。
“你们几个。”公孙珣指着来送信的几个护卫言道。“路途之中却要辛苦一二了!”
几人赶紧拱手。
“留一人回去找子衡报信,其余人帮我护送新得的家眷去辽西寻我母亲。”公孙珣认真叮嘱道。“不要与阿范还有子衡他们的大队汇合,直接从东面走,避开夫人……我手书一封,你们务必连人带信亲自送到我母亲跟前。”
那几名护卫们赶紧拱手作答,而韩当倒也罢了,娄子伯听到‘避开夫人’四字却是忽然大悟,然后不由在马上失笑。
公孙珣狠狠瞪了后者一眼,也是赶紧下马去安慰身后爱妾,并去写信寻自家老娘求助去了……实际上,他此时能指望的也就只能是自家那位老娘了,希望后者不是只会整日吹嘘那些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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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皇后性仁孝俭素、温婉大度,好读书,常与太祖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裨益弘多。且夫发于潜邸,帝后亲近和睦,素无耿介。太祖亦尝赞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阿芸最为难。’芸者,赵皇后名也,其无隙如此!”——《旧燕书》。皇后本纪 PS:我发现,周五其实最放松,周六反而最忙,周日才算是有些时间……而且一直如此……总之,不欠债了,心安理得。 七月,辽东沓氏(后世大连金州区左近),身着一件布衣的,带着一个旧梁冠的公孙珣终于面色蜡黄的爬上了岸,然后立即趴在码头上吐起了酸水!
天可怜见,渤海乃是众所周知的内海,他们此行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风大浪,所谓风不急浪不高,而且从韩当到娄圭再到那几个雁门山窝子里爬出来义从,个个没事,偏偏就只有辽西长大的公孙珣晕的七荤八素,也是奇怪!
“我虽然自幼在北海长大,”新来的王修因为是北海人,所以被众人轮番询问,却也只能在旁手足无措。“可晕海船这事着实是因人而异,令君如此身体,以后还是少走海路为好,别的也是无法……”
好不容易没了眩晕感的公孙珣连连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多讲,他现在一句话都不听,只想缓一缓气!
王修也登时闭嘴。
没错,这北海王修终究是被公孙珣给撸来了,而且很轻易就弄来了……为啥?
要知道,之前便说了,公孙珣手下腹心多是孤儿,跟来的义从也多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家中次子、幼子、庶子,甚至干脆是没什么家业的穷困之人。
少许有家有室还愿意跟他的,其实仔细想想就只有一个程普而已,而程德谋着实是乡党加公孙氏故吏的缘故。
至于说再高一层的高等世族嫡系人物,其实只有一个审配审正南了……这个是突逢大变,天塌地陷,然后受了公孙珣大恩的特例。
那么王修王叔治又如何呢?
答案是,此人首先是个孤儿……王修当年第一次出名、所谓闻名乡里的一件事,便是七岁那年死了娘,而当时正值春社祭拜土地神,结果因为他哭的太厉害了,弄的周围所有邻居都没心思祭神,于是一时称孝;
然后,此人还是家中老三,叔治嘛,伯仲叔季,上面有两个哥哥,不用他来想着如何操持家业,守住祖产,当然也没多少家产能分给他的;
除此之外,他族中虽然是个当地二流士族,有条件让他读书,但具体到他家里就有难免些不如意了,祖父做过一任六百石的县君,父亲就只是个郡吏了;
最后,这年头辽东和北海,虽然分属两州,但是因为渤海自古通船的缘故,相互之间其实并不觉得是多么远的地方,便是朝廷任命官员时都把这两个地方当做近邻来看,比如说最近刚刚上任的玄菟太守剧腾,本身就是北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