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进行到一半,萧承文站起身来,对皇上敬了一酒:“儿臣听闻郁侯极善射猎之术,今日正好是个机会,不如就让儿臣和郁侯比试一番。”
皇上闻言,看向郁子肖,似在询问;“子肖,你以为如何?”
郁子肖一听萧承文提出此事,便知此人目的绝非这么简单,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拂了皇家的面子,便站起身道:“太子肯赏脸,我岂有不应的道理。”
皇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那朕便等着看你二人一决胜负。”
郁子肖刚坐下身,姜柔就担心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侯爷,太子不怀好意,你要多加小心。”
郁子肖和萧承文斗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萧承文的心思,他想着方才来时路上,萧承文说的那句话,心中已有预感。
他抓住了姜柔的手:“待会儿我若离了你身旁,你便去找宣王妃,同他们坐在一起,千万不可擅自离开。” “我明白了。”
姜柔看着郁子肖离去, 自己去和宣王妃坐了。
宣王妃陈氏是个恬静的女子, 正裹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坐在那里, 只露出一张小脸来。她在南方长大, 与这宫中的人也不相熟, 对谁都盈盈笑着,看起来十分亲和,一见到姜柔, 便笑着将她拉到了身旁。
似是看出了姜柔的顾虑,她拍了拍姜柔的手:“你不要担心, 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就好。”
姜柔点头,女眷们聚在一起,除了尝些新鲜瓜果外, 就是聊家长里短。姜柔吃着盘中的龙眼,觉得比平日里吃到的要甜上许多,却见宣王妃一口未动,便道:“王妃可要尝一些?”
王妃听了,温声道:“我现在不能吃这个。”
姜柔问:“可是身体有不适?”
王妃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低下头说:“我怀了身孕,已有五个月了。”
姜柔愣了一下, 王妃裹着宽松的披风, 她原先没有发现对方身子有异,听王妃说了,这才注意到她腹部的隆起,一时间有些惊讶。
王妃注意到她的目光, 柔声道:“我身子消瘦,又裹着衣物,自然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
姜柔听得脸有些红,她虽说是成了婚的人,到底还是个女儿家,懂的并不多,如今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王妃已有身孕了,也跟着羞涩起来。
王妃见她红了脸,便耐心道:“你们新婚才不久,此事也是不用急的。”
姜柔摇头,她心觉自己和郁子肖,与宣王夫妇是不同的。可是哪里不同,她一时也想不出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郁子肖的孩子,甚至没想过两人作为夫妻,将来会一直共同生活。
郁子肖对她来说,除了多年前曾给过她一点悸动,似乎更像是一个她必须去守护的人。那大劫一过,她留在郁子肖身边便没了意义,到时候,她也就该离开了。
只是脑中浮现起那人的眉眼,又觉得,不该是这么回事。
怎么想到这些了。
姜柔遣散了思绪,关切地看着王妃:“王妃怀着身孕,怎么还跟着到这里来?”
“整日在府中待着,也闷得慌,这秋猎说起来也不过是游玩罢了,出来透透气也好,总不能一直在屋里养胎。”王妃冲她眨了眨眼,“阿昱本说什么也不愿我来,是我自己缠着他要来的。”
姜柔笑道:“王妃怀着身孕,王爷必得谨慎些。”
“是啊,倒比我还紧张了,这出来的夫人们,也有怀着身孕的,月份不大,并不妨事。”她虽这么说着,眼角的甜意却要漫出来了。
姜柔对这位宣王妃很有好感,听她说那些琐事,也觉着开心。
王妃说着,突然停下来道:“这帐中点了什么香?平日里未曾接触过。”
她正出神,听到王妃的话,也嗅到了空中陌生的香气,并不难闻,但带着一股湿黏的味道,让人觉得十分甜腻。
“不好了!有狐狸群过来!”
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在这里留守的护卫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