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笑而不语,又拿出一张方子,自信满满道:“这张是坐胎药的方子,挑你月事结束后的那几天最管用了,听说好些女子都是一回就有了,你看我想的周到吧?”
映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红尴尬就不必说了,最要紧的是她根本不急着这些,也不想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偏方,可赵氏这般关切,也是因为一片慈母之心,映容实在不知该怎么婉拒,又怕伤了赵氏的心,犹豫片刻后才道:“您这也太急了些,我不是才成亲吗?”
赵氏虎着脸道:“你这丫头就是不听劝,男人可以不急,女人能不急吗?再说傅家人丁稀薄,你要是能早日诞下嫡子,也能更得你夫婿和婆母的欢心不是?你以为在显赫勋贵之家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想站稳脚跟,没有子嗣能行吗?”
赵氏给她好一通教训,映容叹了口气,到底拗不过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行,我知道了,我收着便是了。”
赵氏听了这话脸色才好转一些,嗔笑道:“我还能害你不成,连母亲都不信了?”
映容无奈,不是赵氏坑她,是封建迷信坑人呀!
反正那方子她收是收了,吃是肯定不会吃的,那些偏方什么的谁知道会不会吃坏身子什么的,她可不敢乱尝试!
傅伯霆和映容留在府里吃过晚饭才走,从昌顺伯府出来时,已近傍晚,黄昏晚霞凝成一色。
映容突然就不想坐马车回去了,转头问傅伯霆,“咱们走一段吧?”
傅伯霆牵了她的手道:“那就走一段。”
映容一笑,揽起傅伯霆的胳膊,两人在路上散步,马车和随从缓缓跟在身后。
映容抬眼看着天边的霞光,兀自出神道:“好美的晚霞。”
忽的轻笑一声,又问,“你说天上有神仙吗?”
傅伯霆眼里也变的清浅温和起来,笑着道:“老人都说天上有神仙,只要你虔心祈福,神仙就会在天上保佑你!”
映容侧目看他,“我以前在平安寺里挂过许多平安符,也不知有没有用,等哪日你得闲了,我们俩一起去挂平安符。”
傅伯霆点头,“好。”
他许多年未曾这样舒心过,金雕玉砌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可他却忽然发现,原来在路上随意的散散步,就足以让人忘却烦恼!
眼里只有氤氲的霞光,只有身旁的倩影笑语! 回门过后,傅伯霆便停了婚休回朝上值去了,往后除了休沐之日,每日都得早出晚归。
映容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到底有多忙,早上五更便得起,天不亮就出发去操练场,一般这个时间映容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之后再去兵部,中午也不回来,一直到傍晚才到家,等到了家用完饭便一头埋进书房里,又是几个时辰不出来,有时候等他回了房,映容早已经等的睡着了,等十日一早朝的时候,更是四更天就得起,有时晚上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到,恨不得白天黑夜都使尽了才是。
映容看他那么忙,怕他身子熬不住,便叮嘱厨房那边每日晚间送夜宵过去,汤羹干点,咸甜分类,一段时间下来,原先从来不吃夜宵的傅伯霆竟然也养成吃夜宵的习惯了。
然而跟傅伯霆一对比,映容真的是自愧不如,傅伯霆整日忙的一个人当三四个人用,并且这样的生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数年如一日的过下来。
这谁能受得了?反正她是受不了的。
映容是个享乐主义,每天闲的吃吃喝喝,绣花写字,踢毽子扎风筝玩儿,这么一比,她简直就是个纨绔子弟,全把工夫用来吃喝玩乐了!
这一日又是深夜里,傅伯霆还在书房里处理事务时,桌上的灯火渐暗,笔下的字迹也逐渐看的模糊,傅伯霆刚想叫人进来添灯油,还没开口,外头就有个小厮推了门进来,“侯爷,夫人说看书看不懂,叫您回去指导指导呢!”
他笔下一顿,揉着额头就轻笑起来。
映容总怕他熬坏身子,让他过夜之前必须回去休息,他也答应了,但每次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映容总有各种由头来叫他,只要小厮一来报,他就知道这是映容提醒他到点了,该休息了,这也算二人逐渐建立起来的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