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摇_作者:九月时五(187)

2019-11-20 九月时五

    眼下沈氏不在身边,孟氏的胆子陡然大了起来,想着映容是小辈,又是新媳,难道还敢顶撞她不成?

    映容听了孟氏一通掰扯,目光凝滞,忽而一笑道:“二婶说这话可真是奇怪,我出自昌顺伯府,自幼在家里也是娇惯养大的嫡女,我父亲是昌顺伯爷,母亲出自安阳名门,乃是朝廷命妇,二品诰命夫人,祖母是开国功臣超品诰命,大姐是毅国公府长媳,我嫁到傅家,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侯夫人,我们余家世代荣光,不成想在婶子眼里竟成了落魄门户,倒是我眼拙不识人了,不知道婶子家里家学几何?父亲官居何位?母亲领几品诰命?姐妹嫁得何人?兄弟是中了状元郎还是当了大将军?总该有些拿得出手的吧,不然婶子哪有这样大的底气呢?”

    一番话说的如当头棒喝一般,孟氏气的脸色铁青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她娘家的家世比起余家更是不如。

    “再有一事,”映容缓缓道:“婶子怕是忘了一事,二房早已经从侯府分出去了,往后您可别张口闭口我们侯府我们侯府的,您是傅府,不是靖宁侯府。”

    映容笑吟吟的看她,“既这么着,我就不耽误您了,您就回去好好想想,什么叫体统,什么叫言行吧!”

    映容转身施然而去,只留下孟氏和傅伯文傅伯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傅伯文愣了半晌,忍不住埋怨道:“母亲您这是混说什么呢?一上来就把傅伯霆他夫人给得罪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现下侯府是她当家,您得罪了她,以后再想求办事可就不容易了,本来大伯母见我们就有些不高兴了,您该想办法跟这位新夫人交好才是,好好的摆什么长辈的谱儿?”

    孟氏心里也后悔了,二房一旦离了靖宁侯府这杆大旗,那是啥也办不成,今日是她跌了面子生了气,这才冲动失言,眼下只怕已经把人得罪到底了,可她作为长辈,叫她回去给小辈赔罪道歉她可真拉不下这脸!

    三人走在路上,傅伯鑫也不高兴的哼哼唧唧,“唉,这叫什么事儿,成事不足,败事倒是有余!”

    孟氏被两个儿子责怪,越发恼火,回身忿忿骂道:“刚才不吱声,现在一个比一个会说,你有本事,你厉害,往后别让我上外头求人看脸色去,也让我过两天吃香喝辣的得瑟日子,做不到就少在这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傅伯文傅伯鑫挨了一顿骂,倒是不作声了,一个唉声叹气的走着,一个长吁短叹的跟着。    傍晚傅伯霆下了值,进府之后便径直回了懿兰居。

    到了懿兰居门口,丫鬟们见了他纷纷请安行礼,一人进屋唤道:“侯爷回来了。”

    掀了帘子进屋,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但懿兰居里尚未点灯,映容正在榻上看账本,旁边的针线箱笼里放着一个绣好的松竹香包。

    傅伯霆走过去叮嘱她,“叫人把灯点上,仔细别把眼睛看坏了!”

    映容抬起头,似乎是在才想起这件事,一边吩咐了玉珠和拾兰点灯,一边转过身从小几上拿了香包递过来,“这个给你,已经绣完了。”

    他接过来轻嗅一下,弯了唇低声道:“仿佛跟之前那一只味道不一样。”

    “加了好几味不同的草药,味道更清冽一些。”映容望着他笑道。

    傅伯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缎布袋子,“我也有东西给你。”

    袋子里装的是两枚玉佩,羊脂白玉雕刻成弯月形,串上墨绿色的穗子,两枚玉佩一模一样,并在一起正好是一块圆形白玉佩。

    映容拿了一枚放在手里细细观看,玉质莹白,触手生温,是极难得的好玉。

    “这对玉佩我们一人戴一枚,寓意永结同心。”傅伯霆凝目浅笑。

    映容挑眉惊讶道:“你不是从来不戴这些吗?”

    他温和道:“这个不一样。”

    映容想了想笑道:“好,那我们一人戴一枚,谁也不许摘。”

    傅伯霆目光和暖,又问道:“听说今日二房的人来,没为难你吧?”

    映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可安心吧,谁能为难的了我?往后二房再上门来打秋风,我就叫人轰他们出去,反正我也不怕当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