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经历这么多惊险的事,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宋澜?
是的,一切都这么巧,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只这么想,华云晏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疯狂得她自己有点害怕。
她晃了晃脑袋,当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阿皖迟早会清醒过来,告诉狄人她在车上,到时候,他们估计会来找她,她得先保命。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两人搀着阿皖走了有几里路了,阿皖这才觉得脑袋不再晕乎乎的了,连忙抓住一人的胳膊,道:“……有……有人!”
两人一愣,纷纷问:“什么人?怎么了?”
阿皖忍住呕吐的想法,说:“马车上有别人!”
听到阿皖这么说,两人皆是大惊,这才说难怪那马鞍摆得不对劲,只气自己没再多留心,又气那人狡猾,竟然无声无息躲了大半宿。
他们当即决定一人留着搀扶阿皖继续往北走,回狄,另一人则快速地往回赶,可惜到了那里,只剩下一辆马车。
他观察了周围,朝反方向追了过去,不过心里很是奇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能忍,能在篷布里躲那么久,还把阿皖砸晕了。
如果他们的谈被这人听到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能叫这人逃了,否则后患无穷。
残阳渐落,半边黑夜半边黄昏,正是黑夜即将笼罩之时。
宋澜站在了门口,看着那两个侍卫欲言又止,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华云晏,只能用“公子”代称她。
“公子从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一个侍卫说。
“请王爷恕罪。”另一个侍卫在宋澜阴冷的目光下立刻拉着同僚跪了下来。
宋澜问:“谁让她走的?”
侍卫说:“是李将军……”
宋澜脸色平静,转而走到了楼下,大堂里,李思行正和几人拼酒,几人一见到宋澜,纷纷收了动作,行礼道:“王爷。”
宋澜没说什么,他走到桌子旁的凳子坐下,给自己斟了半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
平时王爷和他们这群大老粗没什么隔阂,坐着一起喝酒也是常有的事,但不知为何,此时坐在这里的王爷就是给人一股很沉重的压抑感。
看来王爷此时心情很坏。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排查自己的言行举止是不是不对让王爷不高兴了。
忽然的,宋澜只对着李思行问:“我房中的侍卫呢?”
这语气淡淡的,太过正常,反而是反常。李思行大着舌头说:“贴……贴身侍卫?他……他要出来,我就让那门口的人别拦着他……”
宋澜说:“我是问人在哪。”
李思行连忙说:“属下让他核对马鞍的数量,然后让他回去了——”为了证明自己也没干什么,他捅了捅身边周寅,说:“是吧?”
周寅心想他怎么知道李思行还敢使唤王妃,只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他。
宋澜缓缓说:“现下人不在。”
李思行站起来说:“属下去找那个老伍。”
老伍就是核对马鞍数量的负责人,他一看李思行来找他,以为人找他要马鞍呢,但没想到李思行把他拎到了王爷跟前,他暗暗咋舌,咋几个马鞍的事还能告到王爷这?
但他脸上不敢有不满,只说:“参见王爷,下午的时候,李将军让小的拿三个马鞍下来,但马鞍还没拿呢,那车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着马车跑了……”
“拿马鞍……”他问,“你让谁拿的?”
老伍说:“小的随便叫了个人去的……哦对了,那是个小矮子。”
李思行问:“是不是那个脸白白的小矮子啊?”
老伍说:“对对对,就是他。”
见情形好似不太对,周寅实在无奈,直接问:“那他人呢?在哪呢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