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块玉米,刘婶给华云晏安排在了耳房睡觉,临走时,她还给她端来盆水给她稍稍洗漱。
华云晏躺在土炕上,缓缓松了口气。
她很困很累,但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各种各样的事,许氏厌恶的目光、皇帝皇后那假惺惺的笑意、胭脂担忧的神情……
林林总总,最后浮现在脑中的是宋澜的一声冷笑:
“躲我?”
她一吓,拍了拍胸口,想,要是可以,她也想回客栈那张舒服的床上啊,但是这一切不是她选的。
这么想着,她放心地松了口气,如果被宋澜找到了她,反正不是她要逃的,宋澜难不成还能责怪她?
但,要是宋澜一辈子找不到她呢?
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想法,此刻在黑夜里,这样的想法忽然强烈起来——假如宋澜一辈子找不到她,那会是怎么样?
她越想越没睡意。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她明白了,脱离了教授的滤镜,王爷他,仅仅是王爷而已。
华云晏抓了抓头发,小小叹了口气。
东临。
夜越来越深,一群人举着火把从街巷走过,一个侍卫翻开了草丛,看到了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连忙唤人来看。
老伍来认人,说:“王爷,这就是那车夫!”
只看那车夫被人割喉后藏在了草丛里,割喉之人手脚利落,还弄了些尘沙盖住地上的血渍。
如果不是今晚连夜排查,估计也得等第二天中午之后才可能有人发现。
车夫的尸体被人抬到担架上,宋澜半蹲着查看他脖颈的伤口。
周寅站在宋澜身边,半口气不敢喘。
直到搜查的人返回,禀报说没有在四周再搜查到什么尸首,宋澜这才缓缓站起来,道:
“继续找。”
周寅观察着宋澜的神情。
他虽然从头到尾都从容不迫似的,但是周寅察觉到那眼中在翻腾的情绪,绝不温和。
宋澜回过头对周寅说:“此刀法,一剑封喉。”
周寅暗暗心惊,说:“难不成,是狄国的王子?”
夜风细细碎碎的,带着点点呜咽声。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我终于复活了!
感谢潇潇的地雷,么么扎! 这一夜就这样囫囵过去。
第二天,外头刚有点声响,华云晏就被惊醒了,她睡得很浅,此时脑袋有点昏沉,微微拉开窗看外头。
原来是刘婶起来打水的声音。
华云晏揉了揉眼睛,也跟着起来了,她整整身上的衣服,推开门,问刘婶:“婶儿,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么?”
刘婶说:“小周姑娘就睡着吧,昨天赶了一天的路,怎么不好好休息?”
华云晏转了转手臂,活动身子,笑着说:“我不累。”
路上是早起干农活的村民,一个个提着榔头、带着装了吃食的篮子,往村外走去,好一阵热闹,他们都是趁着最后一次秋收,要将田地里的玉米收回来。
这种带着民俗氛围的感觉很是久违,华云晏不由看着那些村民的身影,刘婶看她发呆,就拿了玉米馍馍,让她来吃。
华云晏问:“阿伯呢?”
刘婶说:“一大早就出去摆渡了,估计会晚点回来。”原来东明湖很大,以摆渡谋生的人也不少,那天华云晏到的岸边,只是东明湖小小的一角,也是凑巧,她才能搭上刘伯的船。
华云晏问:“这里种的都是玉米吗?”
刘婶说:“对,也就玉米白菜之类的种得好些,其他的都太挑地了。”
华云晏点点头,吃了点馍馍后,跟着刘婶再做了点简单的农务,倒是刘婶一直客气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
“小周姑娘不必这么客气……”
华云晏将手上的白菜放下,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