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舅母绰罗氏,她的印象已经极其模糊了,竟忘了搀扶——好吧,就算不忘,她只有两只手臂,搀了不了三个人!
还有两个二三十岁的妇人,其中那个年纪约莫三十许的姚佳欣觉得有些眼熟,而那个年轻些的,就毫无印象了。
她连忙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拘礼!”
此话一出,素雨连忙领着二等宫女玉缀、玉露将已经跪在地上的三个妇人给搀扶了起来。
老太太姜母泪眼两行,“这么多年了,可算是见着娘娘!”
这哭腔哽咽,惹得姚佳欣都有些心酸了,这可是她血缘上外祖母,她唯一的直系亲属啊!
“郭罗妈妈!”姚佳欣含泪唤了一声,郭罗妈妈就是满语的外祖母,看着这位老太太倒是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奶奶了。也是这般慈祥。
等等!姚佳欣搜索着记忆,貌似原主跟外祖母感情并不深厚吧?毕竟姜母生了四子二女,孙女孙子都有十几个了,她这个外孙女……貌似根本不受重视!甚至当年原主亲妈生了女儿,老太太还强烈建议女儿主动给姑爷纳妾呢!为此,原主额娘很是伤心,临终前还一直耿耿于怀。当然了,按照这个时代的世俗礼法,老太太的做法是对的,而且妾侍即使有子也无损原主额娘的利益。再后来,老太太做媒,让自家侄女许配姑爷做继室,也叫原主的童年过得还算不错,当然了老太太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姚姜两家的世代联姻。
姚佳欣心想,这老太太也是人老成精啊。
于是,她忙笑着道:“今儿可是一家团圆的日子,该开开心心才是。”
听了这话,姜母急忙擦赶紧了眼泪,笑道:“是我年纪大了,动不动就爱伤春悲秋,还惹娘娘伤心了。”
姚佳欣忙笑着道:“您快坐,咱们慢慢叙家常。”
她亲自扶着老太太坐在特意垫了软垫的椅子上,也笑着叫其他人落座。姚佳欣有些好奇那两个年轻些妇人到底是谁,继母小姜佳氏便察言观色,笑着介绍自己儿媳妇:“娘娘,这是琢哥儿媳妇,汉军镶蓝旗的沈氏。” “娘娘,这是琢哥儿媳妇,汉军镶蓝旗的沈氏。”小姜佳氏指着那个最年轻的妇人如是介绍。
姚佳欣:没必要点名汉军下五旗的出身吧?只说沈氏即可吧?
那沈氏连忙笑着起身,再度恭恭敬敬拜倒在地,深深磕了个头,“臣妇沈氏参见娘娘,愿娘娘玉体安康。”
姚佳欣忙抬手虚扶一把,“快起来吧。”——既然弟妹,长嫂如母,以她如今的辈分身份自然是受得起的。
见状,素雨连忙上前将沈氏搀扶了起来。
姜母则一脸慈祥地指着那个瞧着有三十许、却颇有徐娘未老风韵的妇人道:“娘娘可还记得她?”
姚佳欣一愣,忙仔仔细细瞧了一眼那妇人,“是很眼熟,但是……”但是跟记忆里竟怎么也对不上号。
那妇人起身,眼里依稀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娘娘,妾身是四娘乐颐啊!”
听得这话,姚佳欣震惊了,眼里透着不敢置信,“四妹?!”竟然是她二叔姚武威之女,原主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四堂妹姚佳乐颐!可是这个堂妹不是比她要小两岁吗?怎么一脸饱经风霜,瞧着有三十多的样子?
姚佳欣唏嘘了:“这些年,你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一语出,姚四娘心中的委屈忍不住倒涌而出,“只怪妾身自己不争气,阿玛额娘拼了老脸把妾身嫁去完颜家。妾身入门三年,却只生了两个丫头,婆母不喜,赐了妾侍,又有了庶长子,完颜家愈发没有妾身容身之地……”
说着,姚四娘泪落连珠,端的是叫人心酸。
姚四娘倒是没忘了今日是大喜日子,她连忙擦干眼泪,含笑道:“好在夫君还算回护,妾身后来总算生了个哥儿,前年又得了第二子,日子才好过了些。再后来娘娘封嫔喜讯传来,婆母对妾身倒是愈发和颜悦色了。”
四娘的婆婆也是个势利眼啊!等她封妃,只怕四娘婆婆就该倒过来巴结四娘了!
不过,妈耶,比她两小岁的堂妹都有四个娃了,她这才头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