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妃老脸抻得跟驴脸似的,鼻孔出气般哼了一声:“是!齐妃妹妹贵重,在雍王府的时候便是侧福晋之尊!咱们这些侍妾格格出身的,哪儿有资格跟您比啊!”
懋妃这一句“咱们”,可是生生把姚佳欣这个贵妃娘娘都给囊括了进去!
齐妃脸色一白,立刻梗着脖子反驳:“你这是断章取义!曲解本宫的意思!”
“好了!都给本宫闭嘴!!”姚佳欣实在受不了这两只斗鸡了,直接脸色一板,一巴掌拍在了宝座的扶手上。
剑拔弩张的懋妃、齐妃连忙收敛了泼妇作态,齐齐底下了头。
齐妃却还忍不住嘟囔:“贵妃娘娘,您可别听信懋妃的挑拨离间。”
懋妃凉凉道:“齐妃妹妹曾经犯下大错,还指望贵妃娘娘信重依赖你不成?有些念头还是早早熄了比较好,省得惹人笑话。”
“你!——”再再再一次被揭懋妃揭旧伤疤,齐妃气得老脸都紫涨了。
姚佳欣真受不了这俩蠢妃,她板着脸道:“要斗嘴出去斗!别在这里扰了本宫耳根子清静!”
懋妃立刻扬起谄媚的讪笑:“是臣妾失礼了,贵妃娘娘产后体虚,正是需要静养。偏生臣妾心直口快,总忍不住啰嗦。其实贵妃娘娘素来圣明,谁可信、谁不可信,您心里跟明镜似的。”
姚佳欣差点没翻白眼,这还不忘继续挑拨离间呢!这懋妃的确够啰嗦的!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乏了。”姚佳欣揉着太阳穴,露出几分疲态。
齐妃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得罪贵妃,只得屈了屈膝盖,退出了碧桐书院。
碧桐书院外,梧桐森森,清凉宜人。
齐妃眼睛跟刀子似的,只恨不得见懋妃这老贱人给凌迟了!
懋妃笑得得意,她虽未得到协理六宫之权,但齐妃更没得到!想到这些,懋妃心里都舒坦多了。她甩了甩袖子,登上肩舆,毫不客气扬长而去。
看着懋妃远去的肩舆,齐妃狠狠啐了一口,“老东西!早晚要给你点颜色瞧!”
殿中,宫女玉缀正在为姚佳欣按摩着太阳穴,素雨端来了一盏牛乳燕窝,她愤愤道:“这齐妃和懋妃,真是没有一日安宁!这哪里还是嫔妃,分明是大街上的泼妇。”
素雨这般嘴损,叫姚佳欣忍不住“噗嗤”笑了,“这宫里的女人都闲得慌,自然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啊。”
床头的花几上,一只釉里红松竹梅纹花瑚中插着七八支新开的千瓣莲。
姚佳欣抬手抚摸着那艳粉重叠的花瓣,幽幽道,“风荷湖的莲花又开了呀……”
素雨笑着说:“娘娘若是想出去赏莲,奴才叫底下准备肩舆。”
是得准备肩舆,否则凭她这虚软的四肢,也走不到风荷湖畔。
如今已经是七月了,满湖的莲花映着烈日却开得极好。姚佳欣坐在肩舆上,优哉游哉沿着湖畔缓缓前行,看着这十里风荷,心情都舒朗了许多。
忽的,一股清淡悠远的琴音传来,曲调悠扬,甚至清新宜人。
姚佳欣顺着琴音的来源望去,只遥遥瞧见前头的水榭中,有个纤瘦的女子,正在抚琴。
待到走进了,才发现,竟是年氏。
年氏此刻也察觉了贵妃的仪仗,手中的琴音戛然而止,她脸色有点泛白,慌忙从水榭中走出来,屈膝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姚佳欣这才叫人落了肩舆,“原来是敦嫔啊。”
姚佳欣是不怎么懂音律的,也听不出方才琴曲好坏,她淡淡道:“敦嫔好雅兴。”
年氏俏丽的脸上有些战战兢兢,“嫔妾只是闲来无事,所以出来练习琴曲。弹得不好,污了贵妃耳朵。”
瞧着一幅胆怯得幼兔似的样子,姚佳欣提不起兴致欺负,脸色寥寥,随口问:“这是什么曲子?”
年氏忙道:“回贵妃娘娘,这是《春晓吟》。”
姚佳欣:但现在是夏天啊……
不过她也兴趣管年氏弹什么曲,这跟她又没一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