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眼中一瞬间蓄满了泪水,“不,本宫不死!本宫有什么错?是宁妃折辱本宫在先,也是皇后先对不住本宫!本宫凭什么要忍受?本宫只是有仇报仇罢了!皇上怎么这般不顾情分,非要赐死本宫?!”
芳兰面带嗤笑:“娘娘,您醒醒吧!您可是巫蛊诅咒了小公主,巫蛊是什么罪名,您比谁都清楚!”
“我——”年氏喉咙一哽,旋即她咬牙切齿道:“小公主的命是本宫给的!反正她是注定养不大的,她帮帮本宫这个额娘,又有什么不应该?!”
芳兰眼中是浓浓的厌恶之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怪不得万岁爷也厌恶极了,要赐死敦嫔!
芳兰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她没兴趣再浪费唇舌,直接上前,一手掐住年氏的脸颊,迫使年氏张开了嘴巴,然后将那碗浓黑苦涩的药汁强行灌入了年氏口中!
滚烫苦涩的药汁,顺着口腔灌入喉咙。
年氏奋力想要挣扎,但她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她那点力气,连婴儿都不如!根本无法挣脱芳兰的束缚!
一转眼,一大碗药汁一滴都没浪费。
年氏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她急忙抠着嗓子想要把这药给吐出来。
芳兰见状,眉头一皱,直接以手作刀,猛地敲击在了年氏雪白的脖颈上。
年氏浑身一僵,直挺挺晕倒在了地上。
芳兰冷哼,“来人,娘娘晕过去了!把娘娘抬回床上去!”
当日夜里,年氏在漆黑的深夜中彻底绝了气息,漪兰殿的宫女发现之时,年氏的那纤细的身躯已经冷透了。
碧桐书院,姚佳欣第一时间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宫女玉露附耳道:“明明半夜的死的,居然眼珠子还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呢!”
姚佳欣“呵”地笑了,“她有什么好死不瞑目的?”——年氏干过什么事情,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姚佳欣低眉暗忖,这年氏死得倒是够快的,竟死在了皇后前头。
“得嘞,让裕妃去忙活丧礼,本宫就不去了。”姚佳欣打着哈欠道。
裕妃是真好使啊。
清澜殿,宁妃正陪着七阿哥一起享用早点,这时候陈嬷嬷快步近前禀报:“娘娘,敦嫔昨夜殁了。”
宁妃挑眉,“这么快?”
陈嬷嬷瞧见七阿哥也在,便没说不得体的话,她一脸怜悯地道:“敦嫔产后亏损,又大悲大痛,所以病来如山倒,太医早就有言,说是十有八九撑不过。如今她去了也好,小公主九泉之下也不至于孤孤单单了。”
弘旬怔了片刻道:“敦娘娘?就是害死我额娘的那个人吗?”
陈嬷嬷立刻点头:“是啊,如今她遭了报应病逝了,质嫔娘娘也能瞑目了。”
弘旬懵懂地点了点头,额娘没了,敦娘娘也突然没了……弘旬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宁妃连忙安慰道:“别怕,还有额娘在呢。”
弘旬看着宁妃,眼圈有些濡湿,他一头扑进了宁妃怀里,“我就只有宁额娘了,宁额娘千万不要撇下旬儿一人。”
听到这话,宁妃不由潸然泪下,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好孩子,额娘会永远陪着旬儿的!”
敦嫔已死,害死质嫔的黑锅这小贱蹄子要永远给本宫背负着!宁妃咬牙暗道。 “今年也不知是伤了什么阴鸷,质嫔、敦嫔先后殁了,如今眼瞧着皇后也是不成了……”太后乌雅氏眉头紧锁,神情很是不愉。这段日子,宫里就没消停过,质嫔、敦嫔、皇后,一个个都是颇有蹊跷,可偏生皇帝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告知哀家,只说是病殁,哼!哀家虽老,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姚佳欣忙叹了口气,露出悲悯之色,“太后所言甚是,臣妾正想着,或许该叫喇嘛多做几场法事,祛一祛阴鸷,或许皇后娘娘的病情能有所好转。”
太后心中哼了一声,皇后连药都不喝了,如何能好转?皇后如今一心赴死,只怕是做了什么皇帝难以容忍的事情,才要以死谢罪,以求不连累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