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扫了一眼狼藉满目的地上,冷冷吩咐左右跪着的那群奴才:“一群没眼力劲的混账!还不快扫干净!”
“嗻!”跪在两侧的宫女太监连忙应声,一个个便忙活着开始清扫了。
胤禛看了一眼娴静无比的姚佳欣,叹了口气道:“去里头说吧。”
姚佳欣点了点头,娴静温婉地跟在四爷陛下身后,走进了东侧次间中。
苏培盛见状,终于松了口气。
进了东次间,胤禛顺势一把拉住姚佳欣的手,一并去临窗的罗汉榻上坐下。
胤禛眼睛里隐隐冒火,“弘时这个孽障!朕看在怀恪苦苦哀求的份儿上,本想给他一次机会,没想到这混账东西居然还敢跑到朕面前给希尔达求情!!”
日前怀恪入宫请安,名义上请安,但实则是在为弘时这个孽障求情呢。胤禛对这个女儿本就十分疼爱,加上怀恪再三保证,说弘时已经知道错了,胤禛便决定再给弘时一次机会,只要弘时知错改过,他就还认这个儿子。
“看样子是朕错了!这个孽障本根就不思悔改!!”胤禛气得咬牙切齿,“他到底是朕的儿子,还是希尔达的儿子?!”说着,他握紧拳头,重重打在紫檀炕几上。
姚佳欣急忙将柔软的手轻轻落在四爷陛下紧攥的拳头上,“四爷消消气,都是弘时年幼不懂事。”
胤禛冷笑:“他年幼?!朕都给他娶了福晋,他眼看着就要做阿玛了!” 姚佳欣略一思忖,便道:“弘时入宫求情,想必是因为董鄂氏怀有身孕的缘故吧。”
新婚燕尔,夫妻恩爱,难免会受到枕边风的影响。
但是被老婆影响到这个地步,可见弘时的耳根子太软了。
胤禛冷哼:“朕就不该给他指婚著姓大族之女!平白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姚佳欣心道,这个董鄂氏只怕前世就是弘时的福晋,四爷陛下纯粹厌恶这个儿子,所以才不想为弘时的婚事费心甄选贤妻,所以才直接指了前世原本的那位。
可这位董鄂氏,实在不是个拎得清的。
弘时原本似乎是为八爷允禩求情,所以才触怒了四爷陛下。瞧瞧,这脑子是得进了多少水才能干出这种事儿?帮你老子的敌人求情?你到底是谁的儿子?怪不得历史上的雍正要把这个儿子过继给允禩为子。
现在四爷陛下的心情估摸着跟当时也是差不离的。自己的儿子不站在自己这边,倒是替外人求情,如何能不恼怒?
这时候,殿外传来了弘时那带着哭腔的喊声,“汗阿玛,儿子知错了!儿子的福晋日夜忧心,以至于胎像不稳,儿子也是怕福晋一时悲伤,腹中您的孙儿会保不住,所以才恳求您从轻处置希尔达!”
殿中,胤禛冷哼,“他倒是个慈父!倒显得朕不顾儿孙,不慈不仁了!”
姚佳欣急忙道:“四爷当然是慈父,弘时不懂事,您就罚他回阿哥府好生思过便是了。别气坏了身子。”
若是叫弘时继续在殿外嚎叫下去,四爷陛下只会更生气!
胤禛冷冷道:“他是该思过,不过不该回阿哥府!该去宗人府!!”
说着,胤禛扬声道:“苏培盛!”
苏培盛火速奔了进来,“奴才在!”
“将逆子弘时押解宗人府,让他给朕好好思过!”胤禛咬牙切齿道。
“嗻!”
“至于逆臣希尔达,流放你古塔,给披甲人为奴,非死不得回!其子侄如数革职查办!不得姑纵!”
姚佳欣幽幽叹了口气,若弘时不给希尔达求情,只怕希尔达还不至于被如此重惩!顶多就是丢了官职,如今好了,流放宁古塔,连家中子侄也全都被连累。
董鄂家这世家大族可谓是受到重创。
这就是脑子拎不清人的人,却还有一对脑子更拎不清的女儿女婿的下场。
至于弘时会被四爷陛下如何处置,姚佳欣就不多嘴了,她只管好言好语宽慰着四爷陛下。
好不容易把四爷陛下的毛捋顺了,姚佳欣刚回到碧桐书院,便瞧见一个妇人飞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