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恪柔声道:“懋妃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也不过就是言语无礼些罢了,额娘您别理会她就是了。”——方才去碧桐书院请安,她也问过皇额娘了,也无非就是两个妃子斗嘴罢了。
齐妃见女儿竟只一味劝她忍让,不禁更加气不打一处,“你就眼睁睁看着额娘受人欺侮?”
怀恪叹着气道:“额娘,我是个出嫁的公主,总没道理插手内宫之事吧?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
齐妃抹泪道:“皇后?皇后巴不得懋妃把我给欺负死呢!!”
怀恪板着脸道:“额娘,您也不想想,您和四弟做出的那些事儿!皇后娘娘没有秋后算账,已经是开了天恩了!您还要怎样?”
“我……“齐妃一时哑了嗓子。
怀恪揉了揉眉心,“四弟已经出继旁支,但皇后娘娘还是依照皇子的用度分毫不差地叫内务府给他份例。额娘,您要知足啊!”
齐妃彻底没了声响。
“有皇后娘娘在,懋妃也不过就是嘴巴上呈呈威风,出格的事儿她不敢干。额娘您就只管把她话当成耳旁风便是。”怀恪再度安慰道。
齐妃一脸恹恹,“知道了。”
伺候着齐妃用了药,怀恪这才出宫回府去了,她还有三个儿女要照料呢,可没那么多空暇像哄孩子一样天天哄着额娘。 摊上齐妃这么个额娘,怀恪大公主也怪不容易的。
姚佳欣心里暗自咕哝着,幸亏怀恪是四爷陛下的女儿,否则总这么频繁回娘家,婆家可不依。
不过被怀恪开导一通之后,齐妃倒是学乖了,一碰见懋妃就扭头,不等懋妃张嘴,齐妃就跑得没影儿了。懋妃若是去曲院风荷,齐妃就叫人告诉懋妃,她坏了肚子,正在出恭。
总之一句话,我不理你、我就是不理你!
简直就跟小孩子耍无赖似的。
但事实证明,耍无赖真是太管用了。
齐妃扭头跑,懋妃总不能在后头追吧?同是妃位,齐妃本来就没义务对懋妃恭恭敬敬,自然可以爱答不理。
齐妃吃坏了肚子,懋妃总不能真的强闯曲院风荷馆一验究竟吧?万一齐妃真的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等着她呢?那不是给自己找膈应吗?
齐妃成了个无处下嘴的刺猬,上有姚佳欣这个皇后,懋妃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儿,只得悻悻然暂且罢手。
姚佳欣总算是明白齐妃年轻的时候为什么得宠了那么多年了,就凭这股不要脸的劲儿,想不得宠都难啊。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天日渐渐炎热。
四爷陛下也正是下旨,命内务府、礼部筹备木兰秋狝事宜。
惹得六宫也群情激动了起来。谁不想伴驾木兰?哪怕是年老色衰的四妃,也是盼着能出去见见世面的。
后宫的伴驾人员名单,四爷陛下直接交给了姚佳欣罗列。
看着一个个激动的老脸,姚佳欣不禁有些头疼。
她首先将目光看向了四妃之首的裕妃,“三贝勒体弱,不能随驾,除此之外就属本宫的六阿哥与你五阿哥最年长,自然是要跟着去木兰围场的。裕妃你若是想去,这宫务……”
这一刻,齐妃、懋妃、宁妃的眼珠子都亮了。
若论处事周全公允,莫过裕妃,其余的三妃都各有小算盘,姚佳欣可不放心托付六宫。懋妃、齐妃这俩首先就排除了,而宁妃……宁妃对粹嫔敌意可不浅,姚佳欣可不想回来之后,粹嫔娘俩就挂了。
裕妃一愣,旋即叹了口气,“皇后娘娘一直视弘昼若己出,弘昼叫给娘娘照顾,臣妾很放心。”
姚佳欣露出微笑,出去旅游固然是好,但权利才能给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带来更多鄙夷,裕妃是个清醒的人。
这下子,齐妃、懋妃、宁妃都恹恹了。
粹嫔海氏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若裕妃要跟着去木兰,只怕皇后娘娘十有八九要把宫务托付宁妃,介时她与弘暮才真的是危险了呢!
宁妃遗憾之余,又笑着说:“臣妾活了半辈子,还不曾去过木兰围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