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敏月看着父亲的面色就觉得不好,也敛了笑,招呼爹爹到花厅坐下,坐到他的一边,认真地看着他。
祁将军丝毫不隐瞒的将今日在驿站附近发生的事儿尽数告诉了女儿,而后就见祁敏月呆愣住,过了稍许才勉勉强强的扯了扯唇,“或许,您知道他家中女眷很少,所以才……”她昨日才拆了颜禹城送来的信,上面说的是今日要去书肆为妹妹挑选适宜的书册,可竟是陪着他表妹去逛成衣铺子么……
“月儿,他这般,这般,你还要……”祁将军心疼女儿,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真恨不得将那小子痛打一顿。
祁敏月深吸口气,眼眶还微微红着,却懂事的安抚起父亲,“或许真是有什么苦衷吧,爹爹您也别气了,今儿不是要出发去敕勒国了,快去吧,别耽误了差事。”
“你,你好好想想,我祁某的女儿是要被宠着的!”说完,祁将军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扶着刀又赶回驿站。
春寒料峭,微风既带着清冽的寒意又染上了春季的花香,祁敏月看着院中随风摇摆的娇艳花朵,忽地苦笑。当一段感情开始有了欺瞒,那还有什么能支撑她继续坚持下去。
她不畏惧他爹娘嫌弃的目光,也不害怕婚后如何相处,但她最怕的,是深爱的人渐渐变了,再不站在她的身边。
爹爹要去敕勒国,一来一回若是无意外也要两个月方能回来,这段时间,的确足够她好好想一想了。
奈何,祁敏月是打算用时间想清楚,可总有人觉得自家儿子受了委屈,找上门来。
“姑娘,盛南候夫人来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儿,奴婢要不要把老爷喊回来?”祁敏月的贴身婢女桃儿担忧的问。
祁敏月摇头,“不用耽误爹爹,请她到花厅来吧。”她大概是猜到,盛南候夫人所为何事而来了。
果不其然,盛南候夫人一进门,就死死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祁将军真是好本事,当街让我儿子下不来台?”
祁敏月蹙眉,她说什么自己都可以忍,但是说爹爹,就过分了,于是她迎上她的眼神,轻描淡写的说:“小女并不认为阿爹做错了,他也是看见了阿城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不平罢了。”
“他凭什么指责阿城,你还没进我盛南候府的门呢!别说阿城与筱儿同行,就算是他要娶筱儿,你还能不愿了?”盛南候夫人一向瞧不起只会打打杀杀的蛮人武将,更何况祁家祖上只是个渔夫,因而对这门婚事是百般的不愿,只是以前儿子坚持这才顺了儿子的意,可现在,她仍旧是怎么看祁敏月怎么不顺眼。
祁敏月紧握的指尖嵌入掌心,一阵刺痛逼得她沉稳,“阿城难道还未娶正妻,就想纳妾吗?”
“即便是又如何,像我们这些百年世家,这也并非没有,即便不纳妾,总不能连个暖房丫头都没有吧,我回去就给阿城安排了,”盛南候夫人冷笑,“占了个世子夫人的位子,你还不满足?告诉你,等你爹回来了,就让他上门来道歉!平白害得我儿子挨别人的白眼。”
盛南候夫人又说了不少刺人心的话,这才施施然离开,从她说要给颜禹城安排通房丫头开始,祁敏月就一句话也未说。
“姑娘,您没事儿吧?”已经气得不行的桃儿慌忙上前,给她斟茶,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良久后,祁敏月忽地喘了一大口气,伏在桌上禁不住痛哭。
桃儿手无足措的站在一边,也跟着抽泣起来,已有婢女见着不对,跑去前院找人,去请大公子回来。
祁敏宸得了消息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路直冲向祁敏月的院子,见到妹妹靠着窗发呆的模样,眸色狠厉,“她怎敢、怎敢说出那些话!月儿,这门婚事……”
“这门婚事罢了吧,爹爹不在,哥哥,就麻烦你了。”祁敏月声线微弱,说出的话也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祁敏宸结结实实的愣在原地,他的妹妹这是,真的伤透了心了。
祁府发生的事,自然是瞒不过云靥,虽然她在深宫里,但外头还留有不少暗中注意各重臣的人,于是当云靥得知此事,也跟着恼火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