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曾想到,另外一面的他,居然忍受着这般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不是习学药理之人,但是但凡知道一些常识之人,都会知晓若是一种毒,五年都没法除去,那么这毒,估计早已深入骨髓,侵及五脏,也许连血液,都已经被侵染殆尽了。
北月意图阻止红妆向秦似全盘托出,但没来得及阻止,红妆已经将全部说完了,北月叹口气,也罢,小姐,也不是什么外人。
“你们全告诉我了,不怕殿下生气?”
红妆和北月一同笑了起来,生气吗?怕是不会。
“小姐,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殿下愿意触碰并且不抗拒的人,虽然属下知道有些话讲起来是些许大逆不道,但是属下感觉得到,小姐对于殿下而言,很特别。”
秦似想起来,那晚季旆抱着自己,确实是没什么难以忍受或者是嫌弃无比的表情,但自己统共见他不过三四次,哪来的这么快特殊,再者,自己还是季旆表嫂,嫁过一次的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季旆那青面獠牙的面具浮现在秦似眼前,她想,季旆到底长着一张怎样的脸,若是真的丑到愤世嫉俗,那自己也祝愿他能找到一个配得上他的太子妃。
“特别不特别的都只是胡话而已,若是殿下救了更多的人,那对于殿下而言,特别的人岂不是多了去了,你俩啊,回去休息吧,等许莺和王宦诗那边闹出个结果来了,红妆就回宫吧,公公和殿下借来的人是北月,我可不想让公公因为我而再欠殿下更多的人情。”
北月颔首,拎起红妆,将她扔进了房间,红妆又怕吵醒时鸢,摸着被摔疼了的屁股瓣,一瘸一拐的往床榻边去,时鸢艰难的翻了个身,给红妆腾了个地。
把红妆扔回去之后,北月坐回秦似对面。
“栾青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就算许九年亲自去县衙,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失足落水,至于脖子上的勒痕,人已火化,死无对证,所以小姐无须担心。”
秦似似乎没听到北月的话,双眼无神的呆坐着。
“北月,你说,我能带母亲和弟妹离开京安吗?为什么我觉得,那一天突然变得越来越远遥遥无期,子昭今年已经八岁了,若是再在那个破败的后院里耽搁下去,他的前途,估计就暗无天日了。”
北月没接话,任由秦似发泄心中的不安与焦虑。
秦似满脸的泪,北月叹口气,起身拿了绢布,替秦似擦去了眼泪。
“小姐,有的事情不宜操之过急,若是小姐愿意,北月自当可以做子昭的师傅,北月虽才疏学浅,但毕竟当初也是太子的伴读,不过...”
“不必了,北月,你于我的恩情已经足够多了,我秦似今生今世都没办法还你这些恩情,你若是再因为我而麻烦,我内心会很不安的。”
没想要你还的,再者,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北月兀自起身,回了房间里,片刻之后,他听到秦似房门关上的声音。
从侯府的后院,再到王府的后院,秦似一直备受冷眼,从当初的云端之上,变成了现在的泥沼之中,她一直没有放弃离开的希望。
秦似回屋躺下,思绪万千。
似乎,上辈子,自己没活到百花盛宴。
明天,许诺季璇的芳泽就可以调好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许莺和王宦诗会怎样继续对付自己,自己只要一天不出这个王府的门,这两人的针对就一日不会停下。
就算在自己这里吃了亏,只要自己还占着广平王妃的名头,自己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过。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心中有事无事,也得接受梦境的洗礼,再开始新的一天。
——
临近午膳时间,小桂子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逸禾小榭,逸禾小榭是陶兴朝给南苑外围一处莲花台取的名字,小榭上蔓藤郁郁葱葱,赵鄞呈总是和季旆说,那里面,有蛇。
见小桂子神色有些慌张,赵鄞呈在他冲到季旆面前将人拦了下来,正在用膳的季旆从容的放下碗筷,将一旁的面具戴好,赵鄞呈这才放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