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旆扫完一遍,合上了名册。
“不知母后有何建议?可否给儿臣指点一二?”
官雪冷轻捻指腹,嘴角带笑,“这太子选妃,自是太子说了好便好,别人的说辞,又能左右多少殿下的心思呢?”
季旆拿起一旁的笔,顺势在名册末尾,添了两个名字上去。
“也是,既是孤选妃,那孤选任何人,父皇母后都无权干涉,母后所言,可是这个理?”
官雪冷看到季旆写下的名字,目光陡然冷了下来。
秦似、秦然。
一个从广平王府被休,一个寄居在宁国侯府后院的暗珠。
他想做什么?
季旆看着官雪冷的神情,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既是自己选妃,却早已暗中将太子妃人选定了下来,官家之女,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母后别误会,秦似和秦然二人均未及笄,再者,秦似虽已嫁入过广平王府,但想必您也知道各种缘由,儿臣将她写入宾客名单内,是一件值得母后动怒的事情吗?”
“自然是不值得,只是本宫希望殿下能明白,就算你与秦似有什么交情或是其他感情,她不过一枚弃子,殿下是南唐储君未来天子,那样的人,何德何能手掌凤印母仪天下?”
季旆皱眉,自己没说要让秦似做自己的太子妃啊?也没说过要让她做皇后啊?再者,这皇位能不能到自己手里还真不好说,自己不过是觉那名册里自己认得的人不多,若是到时候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很尴尬?
见季旆不言语,官雪冷自以为猜中了季旆的心思,她接着道:“将来能与殿下共进退的,不应该是秦似那般出生的人,还请殿下明白,皇家血统,是不可以被玷污半分的。”
季旆心底冷笑,他有时候真不懂官雪冷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他从小与她分离,自是没有体会过多少来自母亲的爱,加上回京之后,官雪冷心思只在季琮身上,久而久之,心里抵触的情绪越来越浓重,最后变得像现在这般,讲句话,都剑拔弩张的。
“儿臣告退。”
季旆不想和官雪冷谈论所谓皇家血脉,他起身甩袖便要走,官雪冷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你可以放任自己堕落,但怀思与你不一样,以后,劝你离怀思远一些。”
季旆回过头看着官雪冷,“母子关系,当真就此结束今天,你终于说实话了。”
官雪冷心中一顿,垂下眼眸,“本宫从未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多谢,孤也从未有过你这般母亲。”
季旆来到门边,门顺势而开,秋灵和冬灵两人被季旆身上的寒气吓得不敢动,直到季旆离开了翊坤宫,两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进了前殿去。
官雪冷的脸上没有怒气,反而满是笑。
这回,她可以跨越自己内心仅存的那点愧疚了。
——
秦似搬去的小院子已经修缮得完整起来,她叉腰站在木匠赶工出来的那小屋子面前,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要是母亲和弟弟妹妹也在这,就好了。
原本说好的离开王府之后就带他们离开京安,但是她好像没有那么快攒够带他们离在别处安家的银两。
时鸢和红妆去了城外的山上,时鸢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香料炼香,自己现在只能多调香,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躺在院中树荫在的北月翻了个身,朝烈日下站着不动的秦似说道:“小姐,季璇来了。”
秦似惊讶的朝院门看去,果真看见了一袭白衣的季璇带着廖兰来了。
“她来干嘛?”
北月摇摇头,闭上眼,心想,可能是因为殿下帮你太多,季璇心里不平衡来找麻烦了?
在秦似疑惑之际,季璇已经进了门。
“秦似,你真不要脸!”
秦似:......
北月:......
“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