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听母亲一句劝,你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你呢,何必在秦似身上浪费时间,她和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不是娘亲贬低她,你想,以她的美貌,广平王爷怎可能不动心?若不是因为作风问题,你觉得她会得如此待遇?”
夜廷煜阴沉着脸甩开夜夫人的手,夜夫人被夜廷煜这副神情吓了一跳,她的长生,何曾和她红过脸。
“母亲,孩儿尊你敬你是因为感念母亲赐予孩儿生命、呵护成人之恩,但任何人长大之后心中便会有更重要的东西,于父亲,现在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他脚下的疆土,他是南唐的将军,势必要为陛下马首是瞻,几过家门而不入,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我们几个人了,而是整个南唐的百姓,孩儿没有父亲那样远阔的胸襟,只想守着一人终老,而那人就是似儿,你可以万般埋怨孩儿,但请你勿要言说似儿的不是,孩儿不允许母亲这么做。”
“长生.....”
“母亲不必多说,之前你阻止疏影去探望似儿的时候孩儿已经心生不满了,只是那时她还是广平王妃,孩儿若是有什么举动,恐似儿会遭人诟病,可如今不一样了,还请母亲成全。”
夜夫人沉默了,长生这孩子从未求过自己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威胁自己,也是第一次求自己成全他。
罢了,儿大不由娘,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去吧,免得百年之后,孩子埋怨自己。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兴许自己真的老了。
“罢了,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为娘也不管了,只是长生,要记得,不要伤害了自己,也别伤害了别人。”
夜廷煜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他朝夜夫人跪下,“多谢母亲成全,孩儿一定会好生待似儿的。”
夜廷煜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原来夜公子居然是这般情深之人,怪不得孤如何力邀,你都不肯赏光入仕,实在是令孤有些震惊。”
季旆上门抢人了。
这是北月的第一反应,看着刚刚被说动的夜母和终于得了允许的夜廷煜,他竟有一丝丝的心疼,太惨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实质性的进展,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要被人半路截胡了,太惨了,太惨了。
“殿下?”
夜廷煜愣住了,被夜夫人拉着跪下请安时才微微回过神。
他来做什么?
难道又是为了秦似而来?
夜廷煜真的很想把季旆轰出去。
“怎么,不欢迎孤来?”
季旆歪头看着夜廷煜,夜夫人惊讶的看着季旆,后者发现夜夫人的眼神,抬眸对上她的眼神,指腹轻捻着脸上的那块印记,嘴角勾出一抹让人森寒的笑。
“让夫人见笑了,孤应该戴上面具的,只是孤觉得这面具之外的阳光确实暖人,忍不住就不想戴上了,还请夫人见谅。”
夜夫人慌忙跪地,她并不是惊讶于季旆脸上的印记,而是觉得,季旆这张脸,和皇后实在是太像了。
可季旆和官雪冷本人却丝毫不觉得像,心狠手辣这一点,彼此倒是觉得挺像。
“夫人不必惊慌,殿下不会对你如何的,他就是开个玩笑。”
北月上前扶起夜夫人,顺便帮季旆收拾了残局,要知道殿下你这样子,真不适合开玩笑。
夜夫人战战兢兢地起来,心想,哪有人开玩笑用这个表情的?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夜,那会夜乘风回京禀报军情,陛下特许他在京安住下三日,他刚回来那晚,自己陪他在院中温酒,那会天寒地冻的,但有心爱之人陪伴在侧,似乎也不冷。
夜乘风那时候三句不离当今太子季怀拙,惹得自己也很想见见那个年少成名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夜乘风在家休整的第二天,宫中传来急报,说太子殿下失踪了,夜乘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家,那会夜廷煜正好在骊山书院,原本打算回家见见自己的父亲逃了半天学,到家却发现想见的人早已离开。
自夜乘风离开之后,自己一直在佛堂祈祷殿下千万要平安,之后只收到了差役送来的信,信上夜乘风说自己已经回了军营,让自己替他和长生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