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是不是这些天天气变化太快你不小心染风寒了?怎么一直咳嗽”
唐欣荣把目光转向陈管家,唐静也觉唐欣荣说的有理,跟着看向陈管家,陈管家有些无奈,心一横,跪了下来。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建宁将军。”
双唐齐齐回头,对上了季旆似笑非笑的眼神,和早已乐得表情有些扭曲的秦冽。
夭寿了,这俩人什么时候来的
唐静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
两人同时起身跑到季旆前面准备跪下,季旆连忙制止。
“不必如此多礼,孤只是前来邀约佩樊一同前往追风楼小聚,若是不带他去,日后定然说孤小气偏心。”
几人离开之后,唐欣荣擦了擦汗,真是被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殿下和将军听去了多少。
有些胆战心惊的送离季旆三人,唐欣荣往摇椅上一坐,陈管家连忙上前帮他捏捏肩。
“老爷,两位公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考量,作为父母的,没有必要催他们太过,顺其自然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唐欣荣抬头往外看去,渐浓的夜色之下传来几声虫鸣,还有一月,又要到殿下最难挨的时候了,希望安颜路能早些回来。
追风楼里,唐静喝了个大醉。
这几年来,他没有一刻放松过。
他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松缓了几分。
翌日清晨,迎着刚升起的骄阳,南溪镇一行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赵飞骊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墨敛居苑门前目送几人离去。
秦辞的身段也拔高了不少,喉结也长了出来,才九岁的他在这个时候已经渐渐地长成了男子汉。
“母亲,姐姐这次回京安,何时会再回来”
他仰起脸看着赵飞骊,赵飞骊还没回话,就被秦然打断。
“破子昭,姐姐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夫子昨日还让你抄书了呢,昨晚你一晚上被那几个公子轮番讲授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我看你一会去了学堂拿什么交差!”
一经秦然提醒,秦辞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该做的事什么也没做,顿时头大起来,哀嚎着往书房跑去,争取在去学堂之前做做样子,证明自己并没有枉顾师命。
赵飞骊看着两个朝气蓬勃的孩子深吸一口气,看向渐行渐远的马车,“似儿,望你不会再回来南溪这个地方。”
秦似一行人一辆马车,三匹快马,外加一只喜欢乱叫的狗,他们并没有着急从官道赶路,而是沿着小路一路游山玩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举家出游。
秦似心底虽一团接一团的疑问,但也没好意思问出口,毕竟安颜路知晓自己和季旆之间的感情纠葛,若是被他知晓自己担心季旆,恐怕又要得来一阵揶揄。
这一路上她听了太多安颜路挤兑夏侯渊的话,说来说去,她都觉得安颜路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喜欢,合适,在一起,走下去,用安颜路的话来说,就是一件事。
约摸十五日之后,这一车三马才分成两拨,慢悠悠的进了京安城。
安颜路一进了京安城,消息便传回了东宫。
一听到安颜路和夏侯渊一同回的京安,季旆心底升起了些许希冀,他不敢希望太多,因为人越希望得到什么东西,在得不到的时候,往往会被绝望所伤。
他在这一年里,不提秦似,不去想她,不去念她,他当年以为自己依旧有药石可医,满心欢喜的想要将自己心上之人留在自己身边,盛怒之余细想,自己的人生方剩下两年光景,若是将她强留于身边,岂不是害了她。
他也曾偷偷去南溪镇看过她,看到她笑着帮归浊收拾渔具,帮赵飞骊晾晒香料,帮时鸢清洗被褥,帮秦辞辅导功课,帮秦然学习女红,帮东西梳理毛发,她的笑容深深地刻在他记忆里,每每想起,都让他又坚定了几分最开始就秉持的信念。
若是这天下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天下,那自己就愧于位居这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