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和时鸢带着东西在京安城外十里地便与安颜路他们分道而行,两人绕了些远路,在天黑之际,趁着城门还未关闭,才匆匆策马入了京安。
秦似无处可去,想起了夜家小院,便让时鸢驱车前往。
马车还未到夜家小院,时鸢瞧见小院里明着烛火,心下有些生疑,安颜路在几人分道之前叮嘱过她要小心行事,眼下境况未明,那小院断然不可能被夜家闲租而出,那为何小屋里又会有烛火之光
时鸢勒停马车,撩起帘子告诉秦似小屋里的异象,亲秦似唯恐生事,便让时鸢改道,去夜家找夜疏影。
放眼京安,此时秦似也只能找夜疏影和李清亦,但李清亦并不是李府亲子,若是前去叨扰,实在过意不去。
夜疏影听到秦似前来,顾不上正被夜夫人罚,鞋也不穿的就跑去见秦似,马车还是当年那辆,秦似还是当年那个秦似,姐妹情也从未变过。
夜疏影命人去收拾了两间客房,原本时鸢推辞说自己只需要和其他丫鬟挤一挤就行,但夜疏影称来者是客不许她推辞,时鸢也只好却之不恭。
听秦似说起夜家小院之事,夜疏影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她告诉秦似那人其实是夜廷煜,在秦似离开京安后不久,夜廷煜便做了季旆的幕僚,虽说对季旆有着很大的意见,但因为是秦似所喜,所以他甘愿为之效力。
于是得到季旆重用之后,夜廷煜搬出了夜家,住入了秦似曾住过的小院。
帮她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帮她守护她唯一称得上家的家。
秦似擦去眼角的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于夜廷煜而言,竟如此重要。
只可惜人心易变却是假,自己敬重夜廷煜,最爱却是季旆,缘与份之间,道不明任何厉害。 ——
“疏影, 你帮我劝劝你哥哥好吗?我心中当真只有殿下一人, 若不是那年我记错姓名, 又怎会钟情于季怀若,如今得知真相,我从年少时期就芳心暗许之人是那季怀拙,我只会更加坚定自己对他的爱, 不会因为别人而产生改变的。”
夜疏影敲敲秦似的鼻尖,心疼的抱住秦似,“似儿啊,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就是喜欢你这一点,爱一个人不顾一切,就像你不顾一切对我好一样,我哥也是, 爱上一个人就不顾一切,我劝过他啊, 可是他不听,我也不想你去劝他, 这样反而会给他希望,此番你回京安,可还离开?”
秦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离开,她想见季旆一面, 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但她怕就因为见了那一眼,自己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但她也知道, 现在对于季旆,对于他身边的人,对于整个南唐的百姓皆是最关键的时候,自己也是百姓之一,断然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将千万人的安危置于不顾。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离开,也许会吧,我回了京安之事,还是不要告诉廷煜哥哥了,我不想令我二人难做。”
夜疏影颔首,“似儿啊,你可知道当年你离开之后,皇后娘娘将她挑选的太子妃带入东宫,要殿下照看一事吗?”
秦似是有从安颜路那听了几句关于令澜的事情,但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于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一概不知。
夜疏影咂咂嘴,将当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秦似。
季旆原本想放了令澜一马,毕竟令澜也不过十四,年纪尚小,死了令人惋惜,但令澜却因为是皇后亲自点名,自恃蒙德皇后宠爱,认定自己会是太子妃,便不可一世。
季旆开始没拒绝官雪冷将令澜留在东宫,但令澜却胆敢用了当年秦似叫北月去卖而被季旆尽数带回东宫的香料,季旆勃然大怒,那时正好玄镜门已经追查到了令xx的罪证,季旆盛怒之下,将其一同随令家人流放,最终在途中遭遇山匪,被羞辱之后上吊自尽,香消玉殒。
秦似有些惊愕,当时北月告诉自己香料已然卖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买香之人居然是季旆,北月也从未向自己提及过卖香当日的情形,自己然无从得知。
至于季璇,如夏侯渊所言,成了夏国和南唐之间联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