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的百毒不侵是怎么回事?”赵鄞呈问道。
方昀轻笑一声,“那个啊,那个百毒不侵的就是我啊,从小我就不生病,后来有一次,我进了莫居山,也没毒虫毒蛇咬我,我当时就想,为什么大家都说莫居山有毒虫呢,基本都是竖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之前有人进莫居山,想要采药草拿去卖,你也知道,南溪就靠采茶为生,有时候赋税一重,就没办法生活了,他进去了就没再出来,一家人的顶梁柱就此在莫居山殒命,后来余暄到南溪上任,便禁止任何人进入莫居山了。”
“我进入过莫居山的事情只有我父母知道,那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去了茂山,那里有个人是老方旧识,说是老方救过他的性命,因为我体质特殊,百姓们又相信鬼神之说,而且南溪镇是当年瘟疫曾肆虐过的村庄之一,当时是老方靠我的血救下了南溪的百姓,但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他们怕乡亲们会对我有什么异议,直到我十岁的时候,老方才把我接回来了,在那之前他一直和别人说我在外游学。”
赵鄞呈反复琢磨着方昀的话,抓到了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以你的血佐梵月,可以解除殿...公子身上的毒?”
方昀点点头,“也不仅是如此,仅有这个远不能解除他的毒,我说过他的毒已经入了骨髓,而且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了问题,除了我的血和梵月,我还需要往他体内种生血蛊和嗜血蛊,将他体内的血液重新置换一遍。”
赵鄞呈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的心摹地一疼,季旆到底,还要遭多少罪。
“公子他,曾经被人下过红妖蛊,你再往他体内种蛊,他的身体,受得了吗?”
赵鄞呈忍住心口的疼,哑声问道。
“情蛊啊?这谁和他这么深仇大恨,居然给他下情蛊,不过看样子情蛊已除,他身边的大夫也挺厉害的,有机会给我引荐一下咯!”
方昀伸手敲敲赵鄞呈的胸口,含笑说道。
他不曾想到的是,赵鄞呈不仅仅将他引见给了安颜路,安颜路顺手,把自己的妹妹安晓然给他引见成了小媳妇儿,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之敬兄,你也听到你家公子昨天和我说的了,他不让我治他啊!”
赵鄞呈一脚踢在方昀的屁股上,“老子让你去吃屎你就是去吃吗?”
方昀拍拍屁股上的灰,“之敬兄,读书人别这么粗俗蛮横嘛,我就是抱怨两句,我要是救了禾公子,那可是大功一件,等我去参加了今年的春闱,还希望禾公子在太子和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别把我扔去哪个旮沓里做官呢。” 见赵鄞呈蹙眉, 双脚蠢蠢欲动, 方昀立马坐正, “嗜血蛊和生血蛊是两种习性完全相反的蛊,一个去血一个生血,情蛊则是另外一种,情蛊则需情解, 既然已解,就不会对其他产生什么影响,只是禾公子不能过于忧心,我看他那神情,似乎有什么事一直压在他心头啊。”
赵鄞呈知道季旆的心结是何,他迟早要面对,但他不敢, 也不想,所以他一直把她关在冷宫, 从未去看她,也从未要她命。
“他有心结。”
短短几个字, 方昀听得出赵鄞呈语气之间的纠结和痛,这痛放在禾公子身上,怕是更痛。
“也罢,只是若是要种这蛊, 还需要先以禾公子的血喂养七日,等双蛊与禾公子不在相斥,就可以入血了, 而且在施蛊期间,禾公子必须静养,任何事都不能惊动他,甚至,男女之事也不能有。”
赵鄞呈转身和方昀一起躺下,沉默半晌之后,他道,“方昀,你有被最亲近的人欺骗伤害的经历吗?”
“不曾有,也不怕你笑话,我十八了,很快就要十九的人了,其除了余暄会和我多说几句话以外,就是你了,也就是说,其实我没朋友,一个都没有,所以不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方昀笑笑,笑自己活得有些可怜,回顾自己的往昔,似乎连个能月下饮酒畅谈的人都没有。
“那如果你的父母出卖欺骗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