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鄞呈把季旆的重刀放回刀架上,又去给季旆倒了杯热茶,季旆蹙眉接过,这人殷勤得过分了。
“说吧,想求孤什么事?”
赵鄞呈一见季旆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起来,“殿下,你看啊,你从眠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东宫不出门,连陛下那你也不去了,属下寻思着,过两天去集市上散散心罢,一个月后便是百花盛宴,提前去瞧瞧也是不错的。”
季旆挑起好看的眉头,把杯盏塞进了赵鄞呈手中,转身而走。
赵鄞呈把杯盏再一次转交到红妆手中,追着季旆的脚步进了东苑。
“殿下,你想啊,那市井之间的乐趣在东宫是体会不到的,再者,此番的百花盛宴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其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你选妃,你若是不去,那面上也说不过去啊?”
季旆在凉亭内坐了下来,眼神固定在了荷池中来回游动的鱼身上,随手抓了一些桌上的鱼食撒进去,一时之间所有的鱼都朝一个地方游了过来。
“谁说孤不去了?”
听季旆这么一说,赵鄞呈心中暗想,合着您刚刚是在想自己要去咯可不太像啊!
“没人没人,那,去集市上的事——”
“明日便去吧,过两日这边可能会有一些事情需要孤去处理,甚至有可能需要北月进宫,孤也需要去他那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才好做下一步打算,毕竟当初孤许诺了舅舅,北月在今年期限内,由他调遣,他既然将北月留在了王府,自然是有的他的考量的。”
“艹,就这样决定了!”
赵鄞呈一时嘴快,见着季旆抬起的眼眸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殿下,今儿个我不是去找北月了吗?见着了那个广平王妃,长得挺好看的,就皇宫里这些女人,一个都比不上她!真不知道这个广平王想什么呢!”
“你说过一次了。”
“咦,是吗?你看吧,能让属下几次三番念叨好看的,那自然是好看得很的!”
赵鄞呈两眼放光,“我就想哪天我命好,娶到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就算不是媳妇,有个这么好看的妹妹也好啊!哎,我老娘就给我生了个不省心的弟弟!”
季旆告诉赵鄞呈,小心他一直待在京安,赵将军的基业都被不省心得弟弟占去了,赵鄞呈毫不在意,说殿下动动手指,一座宅院就有了,何须担心。
季旆笑笑,擦拭着自己的重刀,对赵鄞呈不予以理会。
——*——
时间退回一个时辰以前,许莺和栾青走过无数条大街小巷,终于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许九年正和慕容熙在庭院凉亭下下棋,听得下人通禀说二小姐回来了,两人正要起身出凉亭,就瞧见了一路碎步跑来的许莺。
“莺莺,怎么有空回家来了?”
许九年朝着许莺走去,到了跟前才发现自己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心里摹地一疼,连忙把人抱住,连声宽慰。
“莺莺,出何事了?在王爷那受委屈了吗?”
许莺趴在许九年胸前,摇摇头,依旧哭泣,慕容熙见许九年家事缠身,而且似乎不可为外人道,很识趣的告辞。
慕容熙前脚刚出了庭院,许莺由低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一下,把许九年吓到脚软。
当年阳芷在生莺莺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太医和稳婆都说只能保一个,几人建议保小,因为大人失血过多,保下来的几率并不是很大。
阳芷知道自己气数已尽,要他保了肚里的孩子,叮嘱他,切莫让孩儿受了半点委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这句话牢记在心,把许莺捧在手心疼着,偏偏这两年来,有人不断地伤害他的莺莺。
“莺莺,你别吓爹爹啊,快和爹爹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爹一定替你做主。”
等到哭累了,许莺才停了下来,看着她两个高肿的眼睛,许九年让栾青去厨房煮两个鸡蛋,给许莺敷敷,她最爱美了,怎么可以肿着两个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