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我该连本带利收回来的时候。”
“你只需要明白一点……”
他的眸子幽黑平静,仿佛吞没了一切的情绪,让她无从分辨。
他低声道:“我想要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云黛怔怔地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外边的天仿佛要变脸了一般,天色蓦地转暗。
云黛回了府去,怀里却一直抱着早就是他送给她的画轴。
这画轴像是与她结下了死结般,兜兜转转还是要落到她手中。
“姑娘?”
有人唤了她一声,她抬起眸来,见是长粟嬷嬷。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回来就是失魂落魄的模样?”长粟问她,“姑娘手里的是什么?”
“这是我外出时买的一幅画。”她垂眸道:“我兴许是昨夜里没有睡好,所以今日精神不济……”
长粟见她不欲与自己说,便也不再追问。
“那姑娘便歇一会儿吧。”长粟又扫了那画轴一眼,退出了屋去。
云黛却将那画展开,看着那画中人,目光微黯。
所以……
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之所以会轻易地放过了她,是为了收回更大的利益。
就如太子那日所言。
因为她是霁国公与启国公主的女儿。
也唯有这样的她,才值得他这般费尽心思。 叶清隽将画交给小姑娘的时候, 小姑娘的表情既苍白又脆弱。
像是一只被人打了一拳的傻兔子,原先就已经很傻的模样, 被打了之后却还不知道跑开,而是傻在了原地, 红了眼睛。
他想到过往,她一直都是惧怕他的。
如今知晓他是谁后,她便立马又打回了原型,待他颇是抵触。
“拿着。”他将画塞到她手中。
“我……我不要。”她忽然反应过来,忍着泪珠子想要推开那画。
叶清隽知晓有这么一日, 既被她主动发觉,言辞之间已经极尽克制,不叫她受到惊吓。
他自认他已经向她表白了心迹,岂料这会儿她却是更想哭的模样。
说白了,她就是不能接受他, 他不逼她,她就已经吓成了这样, 他若是再逼她, 只怕他往后只能出现在她的噩梦里了。
“拿着。”他忍着难看的脸色, 温声说道:“不然你以为你空手能走得出这里?”
她既不懂, 他就好声好气与她讲明白了。
要知道,从前她在他跟前,哪里能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云黛听了他这话更是浑身一颤。
他……他在威胁她么……
即便如此,云黛最后好歹也是将画拿回去了。
至于云黛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高兴过了。
云黛将画藏了起来, 脑子里浑浑噩噩,却不敢叫旁人知晓了这件事情。
“姑娘,方才西角门处有个陌生的男子叫奴婢带话给姑娘。”这日丫鬟过来与云黛道:“说是问姑娘考虑清楚没有,不管答复如何,都叫姑娘去繁星楼见他家主子。”
云黛一听这话哪里还能不知晓这人是谁。
“若是姑娘不认得,奴婢日后就不会理会那人了。”丫鬟说道。
云黛眉头微拢,却低声道:“我……我也不认得。”
丫鬟闻言明白的云黛的意思,便又退了下去。
可云黛心里却愈发不能冷静下来。
夜里云黛翻来覆去,耳边甚至都会想起那个温柔又可怕的声音。
她愈发睡不着,便摸黑起了身。
“姑娘,怎么了?”长粟见里面有动静,便忙点了灯问她。
云黛却低声道:“嬷嬷,我睡不着,想去找母亲说说话。”
长粟知晓她一向懂事,这么晚忽然提出这要求必然也是与她这些日子心神不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