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云黛却没有任何察觉。
她拿了包袱之后,一颗心才吞回了肚子里去。
正好这时店小二来说道:“王公子,外面有人寻你。”
云黛疑惑得很,便往店门口走去,却恰好瞧见了前些时候偷程微景钱银的男子。
那人冷笑一声揪住她衣襟,恶狠狠道:“你怕是忘了我那日对你的警告,你若是不拿钱来,我保管你不能全手全脚的离开暮州!”
店小二恰好就在云黛身后还没走远,一听立马跳出来道:“你这狗东西,果然是来骗人钱的,我方才还疑心这小公子怎会认识你这下流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
他报官二字刚落音,那男子便立马变了脸色撒手跑了。
店小二忿忿道:“他奶奶的,世风日下,还敢明抢,小公子放心去报官,我与你作证……”
云黛忙不迭摆手,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
“算了算了……”
别说那贼人怕官,她也怕得很呢。
她这身份也着实有些见不得人。
一想到这些麻烦,云黛愈发觉得自己没了选择。 程微景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他说要带上云黛, 自然不会在离开时候落下了她。
细墨却又犯了嘀咕:“您带着她, 行事也不太方便吧?”
若是往日里, 细墨也乐得去帮别人一把, 似云黛这样的给她顺手捎到京城, 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这回他们是特意奉了皇命来接三皇子回宫去的。
程微景自然也不是真的什么寻常路人, 他是天子门生,当年殿试一举中了探花。
程微景的祖父乃是天子太傅, 自天子幼年时便一直悉心教导传授,天子一向敬重程家。
后来程微景争气, 中了探花, 天子自也有提携之意,待他也多有亲信,这才选中了他来办此差事。
“我若是有招纳之意, 将她留在我身边, 同你一样,做我的小厮,你觉得如何?”程微景说道。
细墨道:“得了,她那呆头呆脑的样子, 也就模样比我好看一些,我怕她伺候您的时候会把墨水泼您脸上。”
程微景笑说:“既如此你怕甚,你还怕她有那本事能妨碍我办事情?”
细墨这么一想,也就罢了。
云黛第二日早上特意起早,又问程微景何日出发。
程微景道:“今日便走。”
云黛错愕:“这么快吗?”
程微景道:“去京之前, 我要先去拜访一位朋友,不过并不会耽搁太久。”
云黛想了想,觉得此举也是正常,倒也没多想。
程微景打量着她的模样,当下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少年分明是个姑娘。
原先小白脸的模样,也变得如梨花般细腻白嫩。
他倒是好奇她是谁家的姑娘,能娇养成这副模样。
她若是先前就是女子打扮,在旁人眼中怕也是颗香喷喷的果子。
任谁捡到的这颗晶莹剔透汁水满溢的果子,怕是都舍不得归还了。
云黛无知无觉,见他望着自己,漆黑杏眸里露出几分迷惑。
“怎么了?”她仰着小脸望着他的模样,着实也像个白白胖胖的傻兔子。
“你家里人平时都是怎么喂你的?”程微景摸了摸她脑袋,眼中流露出一丝揶揄。
云黛怔怔地被他摸了一把,竟觉后背微微一寒。
他这熟稔的动作……竟是与叶清隽如出一辙。
“我又不是娃娃,为什么要别人喂……”她讷讷道,似乎很不能理解他这话。
程微景但笑不语。
用过早膳,云黛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只抱着一个轻便的包袱与程微景一道出发。
她与程微景同乘一辆马车,程微景见她总抱着包袱,又问道:“你这包袱这般单薄,怕是装不了两件衣服,路途遥远,天又渐凉,你路上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