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醉亦歌亦山河_作者:蕉下醉梦(148)

  祝政毫无退却意思,继续问道:“像今日射箭时一般烦心么?”

  常歌听他刻意提今日比试之事,将他一瞪,说:“你还好意思提!若不是你扰我心思,开局怎会输给你。而你……”

  常歌心中想起了那毫不犹豫的一箭,不偏不倚、正中红心。射箭人心中,还真是波澜不惊。他心下生气,无意识地揪住了衣袍下摆,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祝政佯装不懂:“将军不是百步穿杨,好生威风。怎的换了个靶架,却忽然不会射箭了。”

  常歌决绝说道:“我不与你讨论此事。”

  “将军好大的排场,说不讨论便不讨论了。”

  “你是我益州阶下囚,自然要听我的。”

  祝政倒是毫不犹豫:“好。”

  常歌道:“你将我的如歌使唤走了,你现在就替他帮我捏捏肩。”他说完,直接向后一倒,面朝里躺着,等着祝政来捏肩。

  常歌还以为,这是对祝政的折辱。

  今日因比试之故,常歌穿的单薄。

  红色的薄衫裹在他的身上,贴着他恰巧能入怀的肩、缠着他的腰肢,紧紧勾勒出他的身姿线条。

  他的广袖随意地落了一截在腰上,让祝政想起今日白天里,常歌以束袖拉起广袖,露出的结实而好看的小臂。

  祝政也想起了此刻正被他悄悄藏在袖袋中的,常歌随手丢在一旁的束袖。

  “快些呀,来为将军捏肩。”常歌久未见动静,催促道。

  祝政轻轻拉开了袖子,露出白皙的腕,朝着常歌又坐近了些,开始仔细而认真地为他捏肩。

  他的肩背精瘦而结实,摸起来尽是坚实而适中的肌肉。这是常歌雄姿英发的来源。祝政触着这些肌肉,心中默默想着。

  祝政帮他捏着因为劳损而有些僵硬的颈,克制着想将这领口拉开的冲动,努力不去挑战常歌的这根弦,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挪向他处。

  祝政望见了常歌的发,散落在枕上,随着祝政手上的动作顺着枕边滑下。他想起了今日第三壶酒时微醺的常歌。

  常歌单拳支着脸颊,马尾在脑后随意地晃荡,一如祝政被撩动的心弦。

  祝政不禁又想起那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的常歌,为何总是撩拨的如此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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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报!”

  令兵在张知隐帐外喊道。

  张知隐掀了帘,疑惑道:“建威大将军回了自己主帐了,现下不在我这里。”

  令兵见着他皱眉,一时有些惶惑:“不……不是的,是祝如歌拦在门口,死活不让进去。我……我没得办法才来了将军这里。请将军勿怪。”

  张知隐仔细思索了这句话,总觉得其间大有深意。他想了想,还是不要深入思索的好。于是接了军报,平静道:“知道了。你也辛苦了。下去好吃好喝,好好睡上一觉吧。”

  “遵命!”

  令兵行了军礼,撒腿便跑了。

  张知隐这才开始拆开手中信筒的系带,将其中的函件拆开来——

  他的眉头迅速地拧在了一起。

  祝政,即将被押往锦官城。

作者有话要说:  **政政,不做君子你要说到做到啊!急死我了(掀桌

  ☆、物彻

  常歌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过他。

  从第一眼开始。

  此前,司徒玄总是不甘。他不甘为何常歌的眼中连他的片影都放不下。最开始,他也未曾料到,这点不甘,后来竟发展成满是占有的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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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见到常歌,是新年拜岁。

  那年天气特别冷,重重的霜寒白雪覆满了院子,压住了屋檐下的惊鸟铃。小司徒玄趿拉着鞋子,坐在有炭火炉的屋子中呵着手。

  桌上凌乱铺着毫、墨、纸张,天气冷得,连墨都愈发难化一些。

  “阿玄,还写啥呢,走了走了,今天有个哥哥同我们一道拜岁。”司徒空将他的后背拍了拍,掌心传来了些许暖热的温度。

  兄长自幼习武,身子总是要比他热乎些。

  “你穿太薄了。”司徒空见他依旧着着薄衫,交待道。

  “大父不让穿的过于暖,说苦寒能砺人意志。”

  司徒玄过了年便十岁,抬眼还带着些稚童的天真浪漫。

  司徒空不禁皱了眉头:“十岁小娃娃要什么意志。”

  他说着,便要解了身上的大氅给司徒空,刚拉开一条系带,就被司徒玄义正言辞地拒绝:

  “不可。大父说了,我便要照做。兄长请放心,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