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醉亦歌亦山河_作者:蕉下醉梦(77)

  常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安|邦定国?我身处益州、他出仕荆州,本不为同一势力。何况荆州自有主公,何来助他‘安|邦定国’之说?”

  庄盈甜笑几声,说:“你还真是只懂南征北战,朝堂之事、一窍不通。祝政百般邀请你去荆州,你真不知为何么?”

  “为何?”

  “自然是助他光复大周。”庄盈笑道。

  常歌此前只是隐隐的猜测,也隐晦的在新野之战出发前,借着月下对酒劝过祝政。常歌关于大周的记忆,除了年少时光之外,更多的是征战、伤痛、以及他阴晴不定的王。

  他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低声说:“大周有什么好。”

  “是呀。”庄盈赞同道,“老话说得好,不为己用、不如杀之。你如此百般拒绝至荆州同他联手,常将军每多说一次,便又险了几分。说不定,他先让你放松警惕,又趁着你在滇南将你毒害,再将此事推给我滇南,也未可知。”

  常歌立即摇了摇头:“你不懂祝政。”

  庄盈笑眼望他:“那你又懂么?”

  这句话将常歌问住了。

  他不懂周天子,不懂周天子的许多阴晴不定的举动。但祝政……常歌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今日清晨的吻。

  一如现下旖旎的滇南、和煦的暖风,和天边的彩云。

  庄盈银铃般笑了一声:“常将军,这又是在发什么呆。可是早上发生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平白的面色这样红。”

  这一问,终于将常歌从狂乱思绪中拉出,为定思绪,他刻意找了相对严肃之事,问:“祝政手上的噬心蛊毒,可是你所下?”

  庄盈直言不讳:“不错。是我所下。”

  “为何?”

  “为何?”庄盈似乎不理解常歌的问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说道:

  “头几日是为了让他留在滇南,后几日嘛……则是看着不可一世的周天子这幅样子,还挺有意思。而且,还未有人中了这噬心蛊毒活过三日,我也好奇,后几日,噬心蛊毒,会是个什么样子。”

  言毕,她轻巧地笑了笑,似乎在说些什么云淡风轻之事。

  此时,常歌隐约想起了,昨天晚上蓝月山庄的一位女子说,庄盈日日来询问祝政可否改了主意,如此这般才将手上的蛊毒虫拖了六七日。

  “你可真……狠辣。”

  庄盈笑道:“不及常将军万分之一,交州之战水漫郁林郡一事,历历在目。”

  常歌将碗一推,直说:“对酒当歌,需志同道合。我与颖王话不投机,今日即到此为止吧。”

  庄盈假装颇有些失望地说:“我只以为,我和常将军同病相怜,没想到,常将军却是个如何都说不上道的。事已至此,我便只在多提示一句:帝王心术,须多提防。”

  常歌看了她一眼,说:“多谢颖王提醒。只是祝政对我,从不用什么帝王心术。”

  “是嘛。”庄盈笑着抿了一口酒,“常将军少吃些酒吧,头都吃昏了。”

  常歌回头望了望她定然喝酒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煞了这白水河仙境景色,拔腿便离了后花苑。

作者有话要说:  [1]楚王:这段说的是庄盈爷爷辈滇乔王庄蹻的故事。在武王一统天下、建立大周之前,各国诸侯割据,现在的荆州地区为大楚、称楚王。楚王曾派庄蹻定滇南。

*历史上,庄蹻王滇确有其人,只是战国时期许多史料遗失,和他相关的传说也是众说纷纭

**18点还有一更

  ☆、滥杀

  常歌再回到祝政之处的时候,发现他散着发丝,坐在榻上看着竹简。皂荚香气掩了他身上如清泉般的香气,落下的青丝垂坠柔顺,散发的祝政,少了几分清冷淡漠,多了几分家常的慵懒风雅。

  常歌往他榻边坐下,问道:“手还未好,自行沐浴了?”

  祝政靠坐在床头,淡声问道:“将军是想助我沐浴么?”

  “少不正经。”常歌说道。

  祝政放下竹简,一本正经说道:“帮助手臂有伤之人沐浴,如何能说是不正经。何况我这伤,还是你亲手所剖,论追责,也该找你。”

  常歌无奈道:“你这伤,分明是滇颖王所致,怎么还算到我头上了。”

  祝政埋头,继续看着竹简:“你将她惹怒了,这才放的蛊毒虫,怎么不算在将军头上。”

  “我惹怒的?”常歌闻言颇有不解,“我和她的仇,那都是几年前了。”

  祝政淡然答道:“新仇。”

  常歌疑惑道:“什么新仇,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