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微微摇头。“我打算三年后再考一次,如果依旧不中,我就去国子监,肄业后去当教习。”
这是他给他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好,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恩师也和我说了,你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宁安府找我。”
“宁砚记下了。”说完后,宁砚再次作揖行礼。“宁砚拜别大人。”
何才岩挥袖。“去吧。”
看着宁砚的背影,何才岩双手背后,感叹道:“此子心性着实不错。三年后,若能中举,说不定就是长风破浪的时候。”
他身后的随从附和了一声。“大人说的是。”
“回吧。”说完,何才岩转身撩开骄帘钻了进去。等轿夫将骄子抬起后,又传来了何才岩的声音。“不回府,去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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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
两名帘官从垂花拱门联袂而出,走进九曲回廊,朝前院大门走去。
“唉~你说糊名制度到底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主考官大人一句话说了算?”
“谁说不是呢,就拿那个叫宁砚的人来说,明明是送去评定五经魁的考卷,在拆封看到名字后,柳御史一句话就将他从举人的名单中给抹掉了。”
“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宁砚有哪里得罪了柳御史吧。行了,也别发牢骚了,走出贡院的那一刻,这件事就要永远的烂在我们的肚子里,不然要是让别人听……”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两人看着拐角处的何才岩,心下大乱。
“知……知府大人。”
两人低头小心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慌,他们不知道何才岩听到了多少,万一都听到了,那……
何才岩脸色如常,说到:“柳御史即将启程回上元府,本官和他也算旧识,今天来就是想叙叙旧的,你们二人且为我带路。”
两人在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带着毕恭毕敬的笑容为何才岩带路。何才岩跟在两人后面,神色阴晴莫名。
一处独立的小院外,在差人通报过后,何才岩走进了院子。在进院子之前,他让那两个人候在门外。两人只能心惊胆战的站在外面。
雅致的小院中,柳宗志一身常服站在石凳前,朝何才岩拱了拱手。
“山石兄,这边坐。”
“高远兄。”
待何才岩在石凳上坐下后,柳宗志亲自给何才岩倒了一杯茶。
“山石兄,自你五年前离开上元府,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相对而饮了吧。”
何才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道:“是自从你成为韩首辅的女婿后,你我二人就没有这样相对而饮了。”
柳宗志拿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说到:“道不同,饮也无味。”
“是啊,道不同了。既然这样,那这茶我就不喝了。”说完,何才岩将茶杯里的茶水一点点的浇到了地上。
柳宗志面不改色。
搁下茶杯,何才岩说到:“高远兄,我今天来是想让高远兄帮我带封奏折呈给圣上。”
柳宗志淡淡回到:“那你应该找的是驿使。”
“不,这封奏折没有比高远兄更适合呈给陛下了。”何才岩停顿了一会儿后接着道:
“因为我想呈的奏折是参高远兄的,如果高远兄你亲自把奏折交给圣上,想必圣上在心里会相信高远兄,而不是信我的‘谗言’。”
柳宗志面无表情。“参我?参我什么?”
何才岩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刚才路上碰到两个人,他们帮我带了一下路,顺带聊了两句,觉得是两个不错的人,想看看高远兄能不能提携提携他们。”
说着,何才岩冲院门扬声道:“你们两个进来。”
当柳宗志看到两人时,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大……大人。”两人哆哆嗦嗦的见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