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皇帝便是开口道:“朕倒是记得,宋婕妤曾经也是这般给朕剥核桃的。”
周正眼眉一挑,自然知道皇帝这话什么意思,便问道:“那陛下……”
皇帝脸上泛出一丝笑意来,将手中的折子往御案上一扔,舒展了身子道:“罢了,折子何其多,反正今日也看不完,不看了。”
周正点头哈腰,不敢多言左右。
“朕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宋婕妤了……”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哎,那奴才着人去叫宋婕妤准备准备。”周正心领神会地应道。
“不必,”皇帝站起身来,“她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去便是。”
说罢,皇帝竟就大步朝着外头去了。
宋婕妤的性子皇帝自然是喜欢的,宫中人心难料,越是能忍住寂寞,与世无争的,越是能给皇帝清新淡雅之感。
何况皇帝许久不见她,突然想起,这性子一上来,倒是拦也拦不住了。
周正忙安排人跟上,随皇帝朝着宋婕妤的宫殿去了。
而那剥核桃的小太监则是一怔愣,这怎么自己照着宋婕妤的话说了一通,陛下竟然走了呢?
不是说能让自己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吗?
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太监自然想不到,与自己“凑巧遇到”的那位性子和气好说话的宋婕妤,并不是顺手好心给他出了个主意,而是要借他的手,把皇帝引到自己的宫里来。
宋婕妤向来不争圣宠,若非皇帝想起,她连皇帝的面都甚少见到。
如今又是找了个眼生的小太监,做了件看似为他自己挣前程的事。
再多疑如皇帝,也不会将这一切偶然联系到是宋婕妤的争宠上去。
“娘娘,陛下过去了。”
小宫女得了陛下起驾去见宋婕妤的消息,忙忙给德妃报了信。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德妃得了消息,面色却没有好看起来。
果然是个韬光养晦的贱人,下午才和她说的事儿,晚间皇帝便过去了。
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宋婕妤,手段可真是了得。
德妃冷笑暗忖着,殊不知宋婕妤做到了她的要求也是得罪,做不到也是得罪。 胜邪把消息带到沈清婉那儿的时候,沈清婉正和春兰夏竹两个丫头一道,在那儿绣着一张巨大的绣品。
因为六月初便是沈夫人的生辰了,虽说沈清婉打听了一番,自己母亲从前也是不曾过什么生辰,但她还是念着能给母亲献上个什么礼物,让她高兴。
现下这幅绣品便是沈清婉准备的,届时用屏风框好,便是一件意头极好的寿礼。
即便母亲不过生辰,想必收到这寿礼,也是能高兴的吧。
“萧潭说,陛下一早便在朝上撤了四皇子的禁足,”胜邪难得一副忧心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姐,咱要准备些什么对策吗?”
胜邪说不上哪里不妥,只是心里隐隐担心,当时四皇子是替自家殿下背了黑锅去的,如今放了出来,会不会牵扯什么到祁佑身上。
“不必,”沈清婉头都不抬,手中针线不停,“四皇子之事早已尘埃落定,他若稍微有点脑子,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就不会胡乱攀咬。”
胜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见沈清婉突然抬起了头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你刚才说,是萧潭和你说的?”
“嗯,是啊。”胜邪如实答道。
沈清婉微微思索了一阵,不知如何开这个口,最终不过抿了抿唇道:“他……最近忙什么呢?”
胜邪一愣,萧潭还能忙什么?
登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沈清婉见状,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直接问,萧潭是不是去找过陆雪烟,两个人如今怎么样了。
虽说胜邪也知道这事儿,他却是不知道陆雪烟心里的那些弯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