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话语里的疏远显而易见。
贤妃咬牙问道:“你当真这样喜欢这个沈清婉?”
“是。”
祁佑抬起头来,直视贤妃的眼睛,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坚定。
贤妃便与祁佑这样对视着。
忽然,贤妃莞尔一笑,那笑容如昙花般纯净出尘,口中的话语却是如蛇信子般令祁佑警惕:“你如此在意沈小姐,倒是也不耽误你去春风林。”
祁佑闻言,后背不由得一僵。
贤妃却是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春风林虽然才开京中月余,却是一枝独秀得很。我长居宫里,都听说过他的名号,想来那里头的姑娘,竟能与沈小姐一拼了。”
贤妃深如寒潭的眸子紧紧盯着祁佑。
“母亲说笑了,我只不过听曲饮茶,哪里是为了什么姑娘。”祁佑低头抿了抿茶,不再多言。
“你回去吧。”贤妃轻笑一声,没有再多纠缠。
这倒是祁佑有些意外,未曾想到贤妃就这般轻轻放过自己了。
于是他如贤妃所愿,放下茶盏,行了个礼:“母亲好睡,儿子先告退了。”
言罢便转身走了。
贤妃死死盯着祁佑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定国公府,玉德苑内。
沈夫人正皱着眉头,静静坐着。
手边的茶盏已经换了两次,还是没有动过。
“老爷还没有来吗?”沈夫人抬头朝门外唤了一声。
门口垫着脚尖朝外探头的如诗听到了沈夫人的声音,忙小跑进来答道:“回夫人,如画还没有回来呢。”
谁知话音刚落,沈言珏已经大步迈进了院子。
“老爷!”沈夫人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前。
沈言珏朝沈夫人点头示意,沈夫人则是给如诗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下人都下去了。
“怎么了,夫人可是有事。”沈言珏见沈夫人的脸色不对,又避开了下人,便开口问道。
沈夫人朝沈言珏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
荷词苑中,沈清宜躺在院子花架下乘凉。
这几日天气闷得很,沈清宜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痛快。
于是找了嬷嬷,将编藤躺椅搬到院中花架下头,又能遮阳,又能舒舒胸口的闷气。
正闭目养神呢,却听外头有了动静。
沈清宜的眼睛才睁开一个缝隙,便见沈夫人带着丫头进来了。
“女儿见过母亲。”沈清宜虽然身子不痛快,也不得不起身行礼。
面上显不得,也只能暗自腹诽,心说真是倒霉,歇都不能歇个痛快。
谁知沈夫人竟是出乎沈清宜意料的好脸色,笑着过来将她按回了椅子上,和蔼道:“听你嬷嬷说你这几日不舒服,我便找了大夫来给你看看。”
说着,沈夫人便叫身边的丫头给沈清宜带上了面纱,这才招呼了外头大夫进来。
大夫仔细地切着脉,低头不语,空气中似乎有种诡异的静默。
沈清宜余光瞥了一眼沈夫人,见她依旧是面上带着笑,看不出什么。
那大夫似乎格外慎重,低着头把了许久,这才拱手回话道:“夫人容禀,小姐确是脾胃不和,季节而言,也属常事。只要平日多食清淡之物便可。”
“多谢大夫了,还要劳烦大夫写几个食膳。”沈夫人和气得很,面上尽是谢意。
“夫人客气了。”那大夫全程低着头,不曾看一眼不该看的。
沈夫人转过头来拍了拍沈清宜的手背,笑着道:“如此便好,你好好歇着,若是身子不适也不用日日请安,我先回去了。”
“恭送母亲……”
沈清宜愣了愣,起身行礼送走了沈夫人。
就这样?
听说自己身子不适,风风火火地来了一趟,什么事儿没有,便又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