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的泪无声滑落着,上前紧紧抱住了沈清婉,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婉儿……不要离开我……”
祁佑的声音带着哭腔,沈清婉从未见他这般伤心难受过,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还是以为祁佑担心自己想起五皇子,便会抛弃了他。
可即使恢复记忆,她也不会停留在过去。
所以沈清婉实在不明白,祁佑究竟为何怕成这个样子。
“我不会离开你的,祁佑……”沈清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出声耐心安慰着他,“无论我想起了之前的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爱你……”
沈清婉的声音渐轻,淹没在祁佑拥抱中的脸颊也是微微泛红。
所说已是无比在乎眼前之人,却从未亲口说过爱他。
沈清婉听着自己的心急乱跳动的声音,脑子里嗡嗡地作响着。
这一句我爱你,是那么的轻柔,落在祁佑的耳中,却是不断回响着。
祁佑的身子一僵,下一刻便紧紧拥着沈清婉,心中默默念着。
好,婉儿。
即使未来知道真相的你,无法原谅我,今日能听到你这一句话,我此生也能心满意足了。 祁佑一回到自己别院,等候多时的密玉便是迎了上来。
“殿下,小姐可一切都好吗?”
“她没事。”祁佑勉强一笑。
虽说院中昏暗,密玉还是看出了祁佑的不对劲来,出声问道:“怎么了,殿下?”
“无事,”祁佑摆了摆手,一边往里走去,“玉柳如何了?”
“照殿下的意思,已经拷问了两日,”密玉语气间有了一丝犹豫,“殿下……老蒲的手段您是知道的……”
听到密玉的话,祁佑微微一侧头:“你的意思是?”
密玉向祁佑肯定地点了点头,目露忧色地答道:“此事也许当真不是贤妃下的手。”
青石阁不是贤妃烧的?
“带我去见她。”祁佑目光一凝,面上寒光毕现。
这些年来,他尽管知道玉柳是贤妃的人,向贤妃告密了自己不少的事,但都容忍着玉柳在自己身边,不曾动过她。
只因他无论如何还是敬贤妃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再过分的事,他都能咽得下去。
直到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与贤妃的分歧,虽然已经防着玉柳不少,可依旧没有狠心将她除掉。
可是青石阁……
祁佑眼中的杀意瘆人。
自己虽然与贤妃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但青石阁是他多年心血,如果贤妃就这样将它付之一炬,他一定要有个交代。
密玉不敢耽误,赶紧领着祁佑往别院底下的地牢去了。
地牢阴暗幽湿,曲折的尽头,是一间水牢,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祁佑知道,自己的水牢已经很久没有关过人了,这一丝血腥,只能是来自……
“殿下?”老蒲见到祁佑,眼中一丝惊讶闪过,“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蒲依旧是那副闲云野鹤的模样,一身不起眼的直裰,灰白的头发束成冠。
若不是他脸上不小心溅着的血迹,谁都不能相信,他身后那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女子,正是拜他所赐。
“怎么样了?”祁佑冷冷开口,目光望向了那个已经没什么人形的女子。
“回殿下,”老蒲依旧是一脸的冷静,语气平和,“什么都招了,除了青石阁。”
祁佑自然知道这句话的轻重。
放眼望去,水牢入口之处,摆开了一整排密密麻麻的各式刑具,虽然个头都不大,却是能给人钻心刺骨的痛苦。
再看上面尽是新鲜的血迹,老蒲不说,祁佑也能明白,想来各中滋味,玉柳已经一一尝过了。
祁佑走到玉柳的身前,玉柳艰难地抬起头来,微微血肿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