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定国公府也是一片宁静安详。
去和铃轩的路对祁佑来说已是了熟于心,片刻便到了那儿。
胜邪一愣,自家主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又看祁佑在和铃轩外愣了半日,也不曾有什么动作,胜邪便也纵身一跃,到了祁佑面前。
“殿下?”胜邪困惑地唤了一句。
祁佑转过身,看了一眼胜邪。
如果他告诉胜邪,如今萧潭的处境,仅凭他二人的交情,胜邪也一定会二话不说愿意去濮州。
只是沈清婉……
祁佑自己心里也清楚,沈清婉需要的保护,以胜邪的身手来说,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换了自己随便哪一个暗卫,一般的危险,都是可以扛下来的。
祁佑也不知道自己隐隐约约的担心,究竟是否有道理。
“没事,我来看看婉儿。”祁佑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胜邪继续待命。
“噢,好。”胜邪挠了挠头,感觉今晚自家主子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便也就听话地离开了。
沈清婉早已是睡得香甜,长长的羽睫轻轻颤着,两个胳膊都是放在头顶。
祁佑倒是第一次见到沈清婉这“洒脱”的睡相,不由地嘴角一弯。
他伏下身去,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沈清婉似是有点感觉,砸吧了一声,又是轻轻地一嗯,但终究没有醒,转了个身继续睡了。
祁佑见她这舒服的模样,再不忍心去吵她安眠好梦,垂了垂眸子,便默默离开了。
出了和铃轩,祁佑找到了胜邪。
“你替我跑一趟濮州,一定要注意安全……” 濮州,又是一个新月之夜。
早皇帝的圣旨几日,胜邪赶到了濮州,与萧潭接上了头。
萧潭见到胜邪,虽然心里定了几分,但依旧不敢放松。
胜邪有任务在身,故而只简单与萧潭传达了祁佑的意思,便要去找四皇子了。
萧潭也只叮嘱了他几句万事小心,告诉他四皇子宅邸的位置,目送他远去了。
四皇子的宅邸之中,此刻灯火通明,几个四皇子最信任的谋士,正陪着四皇子一道商量着什么。
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外头的门框上。
屋中集中精神的几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似乎大家伙儿又都听见了。
咚。
又是一声。
四皇子眼眸微眯,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咚。
第三声。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不是幻听,一定是有人在打门。
可屋里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也许身手都还没有从小习武的四皇子好呢,若真有什么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张睿也在屋里,听到这个动静也是心下一紧。
按照五皇子的计划,传旨的内侍被杀之后,便是他潜移默化地说服四皇子相信皇帝要杀他,怂恿他造反。
而此刻四皇子已经封锁了进出要道,反与不反只在他一念之间,不应该再有人来啊?
张睿抽出屋中摆放的剑来,对四皇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便推开了门。
谁知门外院子正中,竟是站着一个人。
虽说是一身的玄布夜行衣,也没有遮住脸,好端端地背着手站在那儿,没有要攻击谁的意思。
张睿见状,也不敢轻易上前,只得隔着几丈远冲他喊道:“来者何人!”
胜邪歪了歪头,没有直接回答,开口道:“我找四皇子。”
张睿皱眉,捏紧了手中的剑。
这个人显然没有敌意,可是如今正在关键时刻,张睿决不能让任何来历不明的人接近四皇子。
要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通了皇帝与四皇子之间的误会,那之前布的局可就全部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