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归恒挑眉,问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密玉被他这一问,脸不禁一红。
她确实不知道。
老蒲胜邪他们都知道,不过没有说。
密玉虽然明白大概是有什么事儿,引得小姐与殿下不和了。
但祁佑不说,她又如何能随口过问,揭了他的伤疤。
密玉私底下倒是威逼利诱了胜邪几次,可那小子竟然也是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直说她知道了也没有用,殿下不愿提,让她别问了。
今日密玉原是想着能套出祁归恒的话来,才有此一问。
她要是真知道出了什么事,如何能这样问呢?
“密玉确实不知……”密玉坦然承认道,“他们都不说,我便也不问了。可是殿下那个模样,哪里看不来是在想什么呢?”
密玉眉目间尽是忧色,是实在不知所措了。
祁归恒想了想,回答道:“你也不必担心,此事急不来。”
说罢,便是对密玉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
密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心说原还以为能问出点什么来,竟然又是个守口如瓶的。
祁佑的寝殿门微微开了条缝,祁归恒便自己推开进去了。
窗边的罗汉床上,祁佑正靠着窗坐着,看着外头,不知在想什么。
连听到祁归恒进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祁佑边上,老蒲正忙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了,回头看了一眼。
“嗯?世子您来了。”老蒲见是辰王世子,面上也是露出客气的笑来。
祁归恒冲着老蒲点了点头,也是客客气气。
“我这就好了,”老蒲边收拾着手下的东西,口中边轻声念着,“秋日虽凉了,下午还是和暖的。若是日头好,开着窗和门通通风,倒是能助殿下快些好起来。”
老蒲收拾得差不多了,抬眼悄悄瞥了一眼祁佑,见他依旧是毫无动静地靠着窗,一动都没有动过。
老蒲暗叹了口气,拿上手里的东西,对着辰王世子点了点头,便悄悄出去了。
祁归恒走上前去,在罗汉床边坐下,对着祁佑语气轻快地说道:“啧,恢复得不错嘛,看来老蒲果真是有两把刷子。哎,你说你这半个皇子,手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多能人异士的?”
这话说得当真不客气,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是要气个半死。
祁佑确实因为只有一半的大宣血统而不能继位,可是“半个皇子”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是太侮辱人了点。
偏偏祁归恒毫不在乎自己口无遮拦似的,说得轻巧。 听到了辰王世子略带讥讽的话语,祁佑转过头来。
他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冷冷的眼神扫向祁归恒,片刻又垂下眼去,有气无力道:“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祁佑这个态度,祁归恒也不恼,反倒是有些欣喜道:“嗯,还肯理我,看来的确恢复得不错。”
祁佑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祁归恒见这个人又变回木头去了,暗暗撇了撇嘴,又开口问道:“还有几天就到陛下给的限期了,我估计沈言珏那边儿都要把作战计划交上去了,你也不去定国公府跟他商量商量?”
祁佑听到定国公府四个字,身子不由地一僵,可终究没有说什么。
祁归恒看他这副自暴自弃扶不上墙的模样,只得继续没话找话着:“好歹到时候领兵出征的也是你……”
“为什么帮我?”祁佑突然转过身来,开口打断了辰王世子的喋喋不休。
祁归恒一愣,随即脸上轻松地笑开了,开口道:“我帮你,那自然是……”
“你别说是为了……婉儿,我不会信,你也知道我不会信。”祁佑又打断了他,面上的冷意出现了一丝裂缝。
只不过婉儿这两个字,原是那般容易唤出口的亲昵,现下却是如一把剜心的匕首。
祁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扭过了头去,眼眶微涨的感觉当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