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心疼起沈言珏来了?”
五皇子微微抬高了声音,明显十分不高兴文坤这般维护沈言珏。
文坤依旧平和有礼道:“属下并非心疼沈言珏,只是觉得,北章迟早都是要灭的,不如就让沈言珏做他擅长之事,等北章灭了,殿下再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迟。”
五皇子听了文坤的话,却是没有赞同,他抬起头来,勾了勾唇角:“文坤啊,看来你还是不懂我心中的宏图远志。”
文坤一愣,拱手恭敬道:“殿下请讲,属下洗耳恭听。”
“既然北章是一份这么大的军功,我自然不能让他落到任何人手里,”五皇子阴险的表情写满脸上,“沈言珏是擅长带兵打仗,可是打仗这样的事,从来根本不是靠一个人扛下来的。”
“沈言珏如今已经写好了战策,也调度好了战将,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去做罢了。”五皇子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沈言珏能做到的事情,我又为何做不了?”
文坤一惊,连忙问道:“殿下想亲自前去攻打北章吗?”
“不错!”五皇子目光中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来,“濮州大坝的基石蓝图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入了冬更是没有什么洪水大雨,我与其熬在这里督工,还不如去营州。到时候大坝造好,大胜归来,民心军功尽在我之手,难道不是上上之策吗?”
文坤沉吟了片刻,正如五皇子所说,如今濮州这边,大坝已经设计安排妥当,只是等待建造罢了。
而既然建造本身就都是最基础的活计,自然不需要五皇子搬砖添瓦的,那么五皇子本人在不在这儿,其实都无妨。
只是营州那边……文坤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情根本没有五皇子说得那么轻巧。
文坤与五皇子皆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对这一切都毫无概念。
五皇子如今被恨意妒意冲昏了头,自然没有文坤这般理智的心思。
他只想着上战场立功,全然没有如文坤一般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五皇子见文坤沉吟良久不曾开口,忍不住问道。
“属下只是在想此法是否有漏洞。”文坤垂首答道。
五皇子不悦道:“能有什么漏洞?”
文坤实在说不上来,毕竟他又如何说得出他不知道的东西来呢?
“沈言珏已经肯分一半的军权给祁佑了,”五皇子的脸色沉了沉,语气都着急了起来,“他二人狼狈为奸几乎已是定论,我只怕沈言珏那个老狐狸是意识到了父皇有传位给祁佑的心思,这才百般讨好于他。”
文坤的眉间皱得更紧,五皇子却已是无法听进去文坤的反驳。
“你不必多虑了,替我安排好这一切就是。”五皇子摆了摆手,将自己的大致计划告诉了文坤。 营州。
一路虽然车马劳顿,但祁佑好歹也是一天天身子在好起来。
等祁佑和沈言珏一众人到了营州,已是过去了一个月。
除了集结军队、调度战将、和分配知会作战计划,这几日倒是相对比较轻松的。
冬日作战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何况是在北境。
不过沈言珏却是有自己的想法。
北章年年入冬前就会有难民入大宣境内乞讨甚至滋事,为的还不是能拿到点吃的用的,好过一个冬?
换个角度来说,想来北章王也是没有多余的粮草去赈济这些灾民的。
既然如此,那北章又能有多少粮草用来扛过冬战的。
此战宜快不宜迟。
这日一早,营州战区的将士们正在校场演练着阵法。
祁佑着一身黑色风毛的斗篷,走到了点将台上,萧潭在他一侧随行。
不错,祁佑这一次带了萧潭同行,出征北章,依旧是同样的原因,就是想让萧潭立下功劳,有封侯拜将的资本。
祁佑静静站在晨色之中,面色肃穆,看着台下军将一招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