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正想满口应下来呢,却听沈夫人又自顾自地开了口道:“你表哥子恺当真是惦记你,听说你身子好了,求了你外祖母多少次想来看你,你外祖母愣是不让,就怕扰了你养病清净。他这么惦记你,你可记得要好好谢谢人家,莫要没了规矩。”
沈清婉也不知道是那根筋给搭错了,听了这话竟然顿时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惊得差点没跳起来,满口道:“我不是与娘说了无意表哥了,怎的又要我……”
沈清婉一说到这儿,自己也噎着了。
好像沈夫人也没说什么,怎么自己这么大反应呢?
沈夫人也是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问她:“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沈清婉红了红脸,骑虎难下般,只得说道:“先说好了,我不嫁表哥啊……”
沈夫人一愣,扑哧笑出声来:“没说让你嫁他呀!何况如今太后薨逝不久,国丧还在,咱们虽不是天家,少说论你婚事也得明年了,急什么呢?”
沈清婉的脸憋了个大红,低着头不说话了。 沈言珏不在府上,沈夫人倒是更忙了起来,时常顾不得沈清婉如何。
自那日带了沈清婉去她外祖母家后,便又日日见不得人了。
沈清婉闲来无事,除了依旧是将自己闷在屋里埋头写着什么,当真没什么旁的事了。
春兰还是惦记着沈清婉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老是不爱动的事儿,时常提醒着她。
天气一日一日地冷下去,沈清婉的日子也是过得一日比一日沉闷起来。
直到有一日,一封信打破了沈清婉的清净。
这封信是辰王世子祁归恒给她写的。
倒是很正式,有首有尾的,亦没有什么多余,由着门房一路送进来也没人说什么。
心中说的,是陆雪烟的母亲陆夫人,这几日因入了冬,病得挺重,已经下不来床了。
大概意思是说,让沈清婉得空,去永清侯府看看,陪陪陆雪烟也好。
沈清婉见信自然是心中咯噔了一声。
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只惦记着怎么让自己好起来,倒是没有注意,陆雪烟也是数日不曾见到过了。
原是常有往来的,这一下子没了消息,沈清婉竟然也没有留意。
想到这儿,沈清婉不由地一阵内疚,便是立刻叫春兰准备了一番,便打算直接上门去看看陆雪烟她们。
永清侯府的门房也算是认识沈清婉了。
虽然没有帖子,但知道沈清婉与陆雪烟的交情,这大冷天的,自然不会让沈清婉在外头等着回禀,直接就吩咐了暖轿抬进去了。
到了陆夫人的院子,远远地沈清婉便是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守门的婆子见着暖轿,便知是有贵客来了。
虽然没有听到夫人小姐提过什么,但到底是有眼力见儿,也是满脸堆笑上去接了人。
一见是国公府的小姐,自然是忙不迭地进去报信了。
不一会儿,陆雪烟便走了出来,见着沈清婉也是惊讶得很:“婉儿?你怎么来了?”
沈清婉见她穿得单薄,忙上前去搓了搓她胳膊道:“你怎么穿这么点儿就跑出来了,外头冷得很,赶紧进去吧。”
陆雪烟挤出个勉强的笑来,回答道:“我娘生病了,怕冷,屋里暖炉烧得旺,我倒是一点儿都不冷,还出了一身汗。”
“出了汗更不能着风了……”
二人说着话,便是相携着进屋去了。
“娘,”陆雪烟轻轻喊了一声,“婉儿来看你了。”
陆夫人正在床上躺着,一听陆雪烟这话,正想开口,却又是不住地咳了起来。
沈清婉一听这声音,便是觉得不对劲,只不过想问什么也不好当着面问,只得先行了礼道:“陆夫人安好。”
陆夫人脸色咳得脸色惨白,陆雪烟赶忙上前去,一边替她揉着心口,一边柔声劝着:“娘要是不舒服,便别急着说话就是,婉儿不是外人,不拘这些俗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