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归恒一噎,心说皇帝要不还是等知道自己带来的是祁佑的消息,再说他见不得人吧。
“是臣父王来信了。”祁归恒答道。
皇帝一挑眉,辰王不愿回来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
而且辰王也给他发了信函,解释了不回来的原因,只说自己会与沈言珏商量好。
皇帝信任辰王,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这会儿又写信给祁归恒,莫不是有了新的变故。
暗夜如水,连周正都不知道辰王世子究竟和皇帝说了什么。
只知辰王世子不过待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
而他一走,皇帝便叫了周正进去。
“陛下……”
周正一进去,就觉得皇帝脸色极其不好。
皇帝双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连周正轻轻唤了他几句,竟也是毫无动静。
周正不再言语,只静静等着皇帝的旨意。
皇帝简直是要开始揪自己头发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两掌之间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
“周正,你现在替朕跑一趟定国公府。”
周正愣了愣,现在?
皇帝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呃……就与沈夫人传个旨意,说……说……”
皇帝又抬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心说这都什么事,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周正见皇帝为难的样子,轻声开口道:“陛下,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皇帝自然不会跟周正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抬起头来说道:“你就与沈夫人说,六公主即将及笄,朕想着沈八小姐为人得体稳重,又蕙质兰心,想让她进宫与六公主相伴一阵子,待六公主及笄之后,便让沈小姐回去。”
周正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六公主不过是个婕妤所出,平日都不听皇帝提起来的。
更何况沈八小姐,为人得体稳重,又蕙质兰心……吗?
“陛下,奴才现在就去吗?”周正又与皇帝确认了一遍。
“对,”皇帝郑重地点了点头,“让她今晚就入宫来。” 营州,军帐之内。
祁佑脸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之上,衬得左脸那块还没褪尽的乌青格外显眼。
他面上没有表情,似乎是在沉睡。
边上几个军医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只是谁都做不了什么似的,一个个都时不时地轻轻叹着气。
沈言珏在屋中坐着,脸色黑沉,看着来来往往的军医,心中一口气憋着一直没撒。
“沈将军!沈将军!”
外头急急忙忙来了个小兵,跑得极快,进门就摔了一跤。
“哎哟!”
那小兵吃痛惊呼,差点被沈言珏一脚踢了出去。
“喊什么喊!”沈言珏压低声音斥道,“扰了殿下清净我打死你!”
那小兵忙磕头认错,脸上却毫无惊惧,竟还写满了喜意。
“沈将军,好事儿啊!”那小兵听话地压低了声音道,“那个大夫到了。”
沈言珏一惊,这都快过去半个月,人总算是到了,连忙道:“快请快请!”
“哎!”小兵一乐,赶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蒲便是匆匆赶了进来,先给沈言珏行了个礼,心却是早就飘到祁佑身上去了。
沈言珏自然没有怪罪什么,忙与老蒲一道,到了祁佑的身边。
老蒲只一看祁佑那个脸色,心中便是一沉,他先回头对着帐中探头探脑看的军医问道:“敢问是哪一位给殿下用的药?”
军医们听着眼前这个老大夫的语气,显然是有些不悦,心说不会是给治坏了吧?
“问你们话呢!”沈言珏见这群人支支吾吾的,顿时着急地斥了一句。
老蒲闻言,暗叹了口气,解释道:“老身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想问问都用了什么药,老身好做出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