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方才那个发现沈言珏小厮的人就进来了。
那人手里领着两个水桶,道了一句:“殿下。”
祁佑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屏风后头:“后面儿。”
那人领命,便径直朝着后头去了。
祁佑转回身来,继续研墨。
沈清婉好奇地看了看,低声问祁佑:“这个也是你的暗卫吗?”
“嗯,”祁佑点了点头道,“他叫鱼肠,因为善用短刃匕首,近身攻击优势过人,所以给他取的这个名字。”
“鱼肠……”沈清婉细细思索着,“你的暗卫,全是这样取名字的吗?我记得胜邪和我说起他的名字之时,说过类似的话。”
鱼肠拎了两桶水出来,往外走去,沈清婉不禁缩了缩话头。
祁佑心下好笑,问她:“这是我的暗卫,也是你的,你在怕什么?”
沈清婉撇了撇嘴道:“这一个好严肃啊,不像胜邪,虽然调皮些,到底比他可爱多了。”
祁佑听罢失笑:“可爱?你要你暗卫可爱什么用?”
沈清婉不以为然道:“胜邪也不止可爱,他身手好,怎么没用了。”
“胜邪剑术的确很好,”祁佑点了点头道,“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沈清婉闻言微讶:“真的吗?”
“是啊,”祁佑坦然一笑,“这就是为什么他虽然调皮,我还让他去跟着你。因为只要我能打得过的,他一定打得过。” 沈清婉记得,曾经胜邪向她吹嘘自己的武功远在萧潭之上。
她便玩笑地问他和祁佑比起来如何。
谁知胜邪竟是噎住了话头,只说让沈清婉自己去问祁佑。
沈清婉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应是胜邪也明白自己早已优于祁佑,又碍着祁佑是他主子,这才没有说的吧?
祁佑见沈清婉又出了神,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清婉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我先前也奇怪,你怎么会让一个男子来保护我,总归有些……不妥。”
祁佑闻言却是面上一凝,低头不语,继续研着墨。
沈清婉心下奇怪,侧了侧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祁佑勉强笑着,伸手去握住沈清婉的,声音小了几分,“我只是……怕你受伤,我不想你再受任何伤。”
此时鱼肠进了帐子,沈清婉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祁佑一愣,旋即笑开颜去:“你这么怕他,我要不要让胜邪回来?”
“是了,”沈清婉也才想到,“胜邪应该也来了,怎么没见到他人呢?”
“我让胜邪去北章了。”祁佑答道。
沈清婉微讶,小声问道:“这是为何?”
“我让他去探些情报,不要紧。”祁佑轻笑,“他身手好,我放心。”
祁佑研得差不多了,话音一落便将墨放到了一边,又把砚台推到沈清婉跟前:“试试浓淡。”
沈清婉闻言,拿过笔来,蘸了些墨。
一笔一划皆是浓郁饱满,没有一丝渗开。
“嗯,不错。”沈清婉歪着头,冲祁佑笑了笑,那副满意的模样,倒像是在夸春兰似的。
祁佑见状不过浅浅一笑,起身去看屏风后头如何了。
沈清婉一开始默写,便是极其认真,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全然不顾周围都发生了什么。
等祁佑洗完出来,见到的便是沈清婉锁着眉心,埋头奋笔疾书的样子。
他看着觉得有趣,便悄悄地走到她身旁,背着手看她在写什么。
沈清婉正苦思冥想呢,忽地觉着似乎有阵胰子的香气钻到了鼻尖。
她懵然地抬起头来,却见着祁佑在她身旁站着,正低着头看着她。
祁佑此刻只着了件玉白色交领宽袖长袍,外衫更是松松披着,连腰带都不曾系上,领口亦是微敞,隐隐能见到他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