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老蒲给祁佑把着脉呢,祁佑玩心又起,侧头去问沈言珏:“沈将军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沈言珏一愣,眨了眨眼回想了一番,这才道:“噢,臣是担心殿下的身子,您身子刚刚好转,外头又冷,爬山又辛苦,还是不要经常出去的好……”
“噢,这个啊,”祁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蒲,面上暗露坏笑,回答道:“这是老蒲说的,我现在身子刚好,正是需要多走动走动,恢复一下的时候。老蒲你说是不是?”
老蒲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可是盼着祁佑就哪儿都别去,乖乖在帐子里无欲无求地养身子最好。
老蒲一脸我还能说不是吗的样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正是。”
祁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沈言珏:“沈将军您看,老蒲都这么说了,您放心了吧?”
沈言珏见他这模样,心中疑心更甚。
而且他更认为,正是自己的女儿原谅了祁佑,祁佑才能如此开怀。
甚至这会儿,这俩人指不有多腻歪呢。
沈言珏哪里知道,自己猜的,当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这边祁佑和沈言珏说完了事儿,老蒲陪着他回去了。
这一路上,老蒲都没怎么说话。
等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祁佑打破了沉默:“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老蒲叹了一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话就说。”祁佑看了一眼老蒲,心里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殿下……”老蒲轻声开了口,“密玉她……”
祁佑沉了沉脸色,没有说话。
老蒲就像密玉的父亲一般,嘴上没有说,祁佑也知道。
当年密玉的父亲想要将女儿托付的人,便是老蒲。
找到老蒲之后,是祁佑让密玉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老蒲这才也一道留了下来,替祁佑开始办事。
他二人不知,祁佑一开始便是想要将老蒲收为己用。
当年的老蒲,虽然因为传言是治死了人,才被赶出家门。
可祁佑一直以来收集的情报信息,却不是这个样子。
他听说此人与众不同,于医术上深有造诣,剑走偏锋,往往效果拔群。
可也是这样突然而来的名声,让他成了出头之鸟,遭人嫉恨。
那个被老蒲“治死”的病人,原就是要死了。
不只老蒲,无论随便是谁去治,都是无力回天。
老蒲不过愿意死马当活马医,再尝试一把。
一般医者都不会愿意做这样的事,因为治死人总归不是好事。
故而必死之人,自然不会有人去救。
老蒲从来不在乎这些,即使没救回来,也无所谓。
但此事却是被人抓住了,作为一个把柄肆意宣扬。
原蒲家书香门第,本就不愿意自家子孙出门在外,做个什么人都治的大夫。
此事一出,蒲家更是不喜此子为家族蒙羞,说赶也就赶出去了。
老蒲在外飘零多年,最艰难的时刻,便是遇到了外乡来的,密玉的父亲。
密玉的父亲是从商的,经常四处奔波。
当时出门在外,却是得了急症,身在异乡求医不易,也无人照顾,在大街上垂头坐着歇息。
正是老蒲治好了他。
故而当密玉的父亲得知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大夫,因为流离失所,只得随时替人看病挣些钱勉强维持生活,当即表示愿意出钱给他开个医馆。
密玉的父亲言出即行,回去之后便拿了银票,又跑了一趟去找老蒲。
二人都是在彼此快要走投无路之事,出手拉了一把彼此。
虽然老蒲随手治好了他,算是救了他,但到底这么大一笔钱,老蒲不能白拿。
感激之余,老蒲便是将自己的家传密蜡给了密玉的父亲,只说日后有任何他能做的,无论是他也好,他的家人也好,皆可拿着这密蜡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