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烟闻言也是笑而不语,只在那儿拿帕子掩唇笑着。
沈清婉见她这般,心中悄悄打起鼓来。
她原还想与陆雪烟说祁归恒的事儿,如今她这般,沈清婉也是有些忐忑。
“雪烟,辰王世子常与你有往来吗?”
沈清婉似是不经意地问出了口。
陆雪烟一怔,想了想答道:“自太后薨逝后,辰王世子代君理政,倒是常来府上。后来虽然陛下复朝,辰王世子却是依旧替陛下处理着事情,虽不是日日见到,但也是时常打照面的。他知道我挂念你安好,却抽不出身,也常给我带些你的情况来。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沈清婉眉心微动,祁归恒确实是个细心的人。
“那他……”沈清婉支吾了一下,“可有和你说些别的?”
“别的?”陆雪烟面带困惑,没有明白沈清婉的意思。
看来果然是没有人给陆雪烟透过风声。
沈清婉咬了咬唇,拉过她的手来:“雪烟,我听说了一事,想说与你,你……你莫要着急……”
陆雪烟一愣,心下飞快转了转,自己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如今最挂念的,不过也是母亲罢了。
被沈清婉这么一说,陆雪烟突然也是害怕了起来,难道是萧潭在北境出了什么事不成……
自萧潭离京,因着不便,他二人便没有任何信件往来了。
陆雪烟一心扑在永清候夫人身上,萧潭则是陪祁佑出征打仗,二人各自心安一处。
如今沈清婉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吓着了陆雪烟。
“可是萧潭……?”
“啊?”沈清婉一愣,“哦,不不不,不是萧潭……他没事。”
听到沈清婉这么说,陆雪烟倒是松了一口气。
沙场刀枪无眼,只要萧潭一切安好,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她也困惑,若不是萧潭,她还能有什么可着急的?
“是辰王世子……”沈清婉咬了咬唇,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陆雪烟,“陛下可能会给你们二人赐婚。”
“什么……”陆雪烟一怔,满面的目瞪口呆,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
这些日子以来,祁归恒常常往永清侯府去,陆雪烟虽说与他算不上交情多深,好歹是熟识了不少。
可是要她嫁给祁归恒……
见陆雪烟呆愣了半晌,沈清婉忙开口道:“此事还有转机,你别想多了……”
“是世子的意思吗?”陆雪烟却是没有沈清婉想象的那般慌乱,只轻声开口问道。
沈清婉一愣,摇了摇头:“我听说是辰王的意思,正与陛下商量着,别的我也不知道。”
陆雪烟闻言,默默闭上了眼,叹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皱着眉低下头去,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在那儿一动不动。
“雪烟……”
沈清婉见状,心中更是没底起来,只得在一旁轻轻唤她。
陆雪烟没有回应,只是肩膀轻轻颤了起来,泪水也从指缝中慢慢渗出。
这等模样,沈清婉都不知该如何劝她了。
如今是在宫里,陆雪烟连放声一哭的机会都没有。
“太后薨逝,国丧未过……此事不会这么快定下来,我们不是没有办法……”沈清婉在陆雪烟的耳边轻轻劝着。
陆雪烟依旧捂脸无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清婉无法,只得靠近了些,让她在自己肩上靠着些。
陆雪烟一触到沈清婉的肩,便松开捂着脸的手,挽过沈清婉,便在她肩头小声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雪烟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松开了沈清婉。
沈清婉见她双眼还是闭着,密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交缠着。
“雪烟……”沈清婉担心地唤了一声。
陆雪烟睁开眼来,却还是垂着眸子:“我父亲其实早就旁敲侧击问过我,婚事……”